这个人自然是沈厉韩。
严惟旻跟他喝过一轮说不尽兴,又叫了几个朋友续摊,问他去哪里,他下意识选了君临。
君临本来也是他们聚会常去的地方,严惟旻没多想,叫司机开车来了。
司机正好把车停到代泽的车对面,沈厉韩刚下车,就透过代泽车前窗,看到姜禾满是依恋的姿态,紧窝在代泽怀里。
一股名为嫉妒的情绪在他心底疯狂发酵,叫嚣着让他去打开车门,把姜禾从代泽怀里拉出来,抢到自己身边。
严惟旻跟着下车,见沈厉韩站着没动,顺着他目光看过去,也看见了姜禾代泽。
“啧,代泽真是好命。”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隔着好几米远和车窗的阻隔,都能感受到代泽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放松与惬意,严惟旻心情也有点复杂。
“走了。”沈厉韩声音冷得掉渣,他用尽全身力气克制住心底的冲动,转身大步朝君临大门走去。
严惟旻跟在他身后,夜色中没看见他紧握的双拳。
包厢里,严惟旻跟其他朋友推杯换盏喝得好不热闹,正嗨的时候,一个朋友推了推严惟旻:“旻哥,韩哥是不是心情不好?”
沈厉韩一晚上没说话,一直板着个脸坐在旁边喝闷酒。
虽说他平时也面冷,但跟他们这群朋友在一起,好歹偶尔会搭两句话,面色也没那么紧绷。
严惟旻其实早前就发现了沈厉韩心情有点不对,所以才特意拉他来续摊,但他猜不到沈厉韩心情不好的原因。
“别管他,就让他这么着吧。”严惟旻主要担心他回家一个人待着心情更坏,回沈家又要考虑长辈的感受,跟着一起出来喝个酒,起码气氛松快点。
沈厉韩也是冲着这点来的,然而周围的热闹并没有让他得到放松,内心的躁动憋闷依旧挥之不去,喝酒只能短暂麻痹他的神经,却没法把姜禾从他脑子赶出去。
又坐了一阵实在坐不下去,沈厉韩跟严惟旻说了声出去透透气,就下楼到了君临后院。
后院环境清幽,很少人过来,是个适合放空的好地方。
可是一抬头,沈厉韩看到二楼的露台,眼前闪过第一次撞见姜禾跟代泽在上面接吻的画面。
那时候心无波澜,谁想到短短几个月后,再想起这一幕,心里却酸涩不已。
后院也待不下去了,喝了酒的沈厉韩打电话让沈家司机来接他。
回到沈家自己卧室,又对着姜禾的阳台发了半天呆,翻完了她寥寥无几的社交动态,才去睡觉。
沈厉韩每天纠结于想去见姜禾——阻止自己去见姜禾的反复撕扯中。想见她是本能的渴望,阻止自己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见,也是因为姜禾跟代泽每天连体人一样腻在一起,自己看到又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徒增心烦。
而他的这些纠结,姜禾当然毫无知觉。
自从王山几个被判刑之后,她觉得空气更新鲜了,阳光更灿烂了,每天过得更舒心了。
代泽和父母朋友,基金会和自己的爱好,已经填满了她的生活,哪来多余心思分给沈厉韩。
除了记得还欠他一个礼物,看到有些不错的材料就会想起来斟酌一下,最后决定雕个镇纸给他。
最开始沉浸在修修补补的快乐之中时,姜禾偶然发现,自己制作一个全新的物品,也能得到另一种不一样的愉悦。
当然她制作的这些东西,就是自己好玩,登不上大雅之堂,不过作为心意做来送亲人朋友,还是很够的。毕竟她身边的亲人朋友就没有缺钱的,买什么礼物,都不如自己亲手做的让他们开心。
送个镇纸给沈厉韩,是多番考虑之后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