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云霓眨了眨眼睛,回握住上官婉静的手,眼睛里豆大的泪珠再次滑落。
“母亲,我害怕,”步云霓哭得都哽咽了,“当时可吓人了,漫天都是火光,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
上官婉静似乎也很心疼她,她扶着步云霓坐到贵妃榻上,用帕子轻轻帮她擦干脸上的泪。
“不怕不怕,母亲在呢,”她柔声安慰,“你如今已经回了府中,就不会再出意外,莫要害怕了。”
步云霓心里打了个转,紧接着就趴进上官婉静怀中,感叹道:“母亲真好。”
在她的记忆里,上官婉静一直都是温柔贤淑的,她对家中子女一视同仁,皆视如己出,对她也总是很温和,从来不会训斥。
她的脾气确实很好,她听顾妈妈提过,说早年她刚嫁来的时候还压不住下面的人,那时候老夫人还在,能管束一二,后来老夫人突然故去,府里就乱了。
为此,上官家才送了胡喜来和程娘子过来,就是为了帮她管家。
若是装的,那一装就是二十年,也确实太厉害了些,而且她装这个也没什么意义。
步云霓不知她是什么心思,但这一刻,她能感受到她对于一个担惊受怕少女的安慰。
上官婉静的手轻轻拍在她身后,一下一下,仿佛在替她顺毛。
等步云霓不再流泪,她才红着脸坐起身体,低着头嗫嚅道:“母亲,女儿僭越了。”
上官婉静帮她理了理头发:“你是我的孩子,哪里有僭越一说呢?”
说罢,她才开始轻声细语问在旧宅的事。
旧宅的日子虽然过得苦,但步云霓确实很快乐,那是她第一次离开家,离开了令人难受的柳姨娘,离开了这个没人关心她的地方。
步云霓真心实意道:“旧宅很好,姑奶奶人也好,她待我亲和,会给我编草蜻蜓,会给我做糖墩,会给我梳头发,教我怎么盘发。”
步云霓说着说着,又想起了姑奶奶。
前世今生相隔,已经过去五六载时光,可那个慈祥的老太太,却让她每每想起都倍觉思念。
那些点点滴滴,她都记在了心里,在深夜无助的时候翻出来细细回忆。
说到这里,步云霓不由有些哽咽了。
上官婉静没想到她是真的喜欢那位老夫人,不由抬头看向春袖。
春袖心里叹了口气,冲她点了点头。
上官婉静轻轻拍了拍步云霓的肩膀:“好孩子,都过去了,如今姑奶奶入土为安,你也安心吧。”
步云霓点头:“好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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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回到家中,终于放松下来,他沐浴更衣之后来到主院,见过父亲母亲。
定国公笑眯眯看着他,圆圆胖胖的脸上满是宠爱。
“我听松庭说,路上可是遇到了一个很有趣的小娘子?”
裴寂微微一挑眉,扫了一眼松庭。
松庭不敢吭声了。
定国公夫人也来了兴致:“怎么样,漂亮吗?你可喜欢?”
裴寂玩味地笑了笑,只回答了一个问题:“漂亮倒是很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