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驻守边关多年,一回京直接官拜大理寺卿,皇帝陛下甚至没有同朝臣们商议,直接便下了诏书。
这份恩宠,可见一斑。
而这位定国公世子,又是定国公心尖上的好儿子,步无隐见他对此事熟悉又机敏,想来以前经受过这类案子,估计也愿意管这份闲事。
即便家里要出血,也要同定国公世子拉近关系。
步无隐这一番弯弯绕绕,步云霓不用脑子,都能猜到八九不离十。
倒是裴寂很是意外:“伯爷,这不好吧,我一个外人……”
步无隐忙道:“什么内人外人,这妖妇毒害我儿,这就是蓄意谋杀,理应绞送官府。”
“只是此事还需得问清楚,才好定夺,倒是麻烦裴世子了。”
这话说得漂亮极了。
裴寂状似为难,犹豫片刻,还是道:“那小侄便恭敬不如从命,简单询问一番这妖妇。”
九清神母见他们当着自己的面就开始议论自己的罪责,面色难看至极。
她自然是想跑的,但此刻身在永安伯府,里里外外都是永安伯的人,她哪里都去不了。
她从来办事果断,此刻显然也想卖步无隐一个好,故而不等裴寂开口,她就立即跪了下来。
只听噗通一声,步云霓都被她吓了一跳,一头载进上官婉静的怀中,吓得瑟瑟发抖。
上官婉静心疼极了,紧紧抱着她,轻轻拍抚她的后背。
“窈窈不怕,母亲在呢。”
九清神母这一下跪,慧心也慌了,赶紧跟着跪下。
九清神母转身就是一个巴掌,把慧心的小脸打的通红肿胀。
“贱婢,你说是怎么回事?”
她直接了当把锅甩到了慧心身上。
慧心满眼是泪,她不是九清神母,也是这两年才开始替九清神母做那些脏污事,从未出过问题,也从未被人抓到把柄。
现在忽然被推出来,她顿时慌了,结结巴巴地哭着说:“我也,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裴寂站在那,本就生的高大,此刻那张英俊的脸上笑容全无,只剩下冰冷的责问。
“你知道的,说吧,你若现在说了,我可以免你一顿杖刑。”
慧心抖成了筛糠。
她支支吾吾,痛哭流涕,最终还是说:“前日里,有人往我们住的客院送了张条子,说是让师父一个时辰之后前往前庭凉亭一见。”
“我,师父就让我,就让我去见了。”
“那是个三四十岁的妇人,她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说让师父想办法给二小姐下点药,让她病一段时间就好。”
“淡魂散只要用得少,就于性命无碍,”这话一开口,就收不回去了,慧心结结巴巴,“我们也不敢多用,只下了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
她说着,下意识抬头看向裴寂。
裴寂那张英俊至极的面容上,此刻只剩下极寒的肃杀。
仿若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