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云霓被他这么抱着,忽然有些脸红。
她自觉自己早就已经心如止水,对男色不为所动,可面对名满天下的裴状元郎,谁又能真的无动于衷呢?
步云霓被裴寂这么抱着,只觉得腰上仿佛有一块烙铁撑着,让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摔倒在地。
一阵风吹来,吹动了步云霓松散在脸颊边的碎发,也仿佛搅动了一池春水。
裴寂垂下眼眸,见她脸颊泛红,眼神四下游移,不由低低笑了一声:“步二小姐,你可是觉得热?”
他这明显就是在调笑她。
步云霓面上更红,倒是终于从那种羞赧中回过神来,轻轻推了裴寂一把。
“裴世子,你逾越了。”
裴寂轻咳一声,示意她自己站稳,然后才松开了手。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怎么可以说是逾越呢?”
步云霓扫他一眼,似乎此时才反应过来一般,惊讶地问:“裴世子,好巧了,怎么今日你也来进香?咱们倒是又偶遇了。”
裴寂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说:“既然步二小姐能来,为何在下不能来?在下也有一颗虔诚的心。”
步云霓想到刚才他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心里嘀咕一句:虔诚?
在她看来,裴寂什么都可能有,似乎就是不可能有虔诚的心。
不过裴寂的事同她无关,步云霓后退半步,倒是很乖巧:“虔诚是好事,那我便不打扰了。”
说罢,步云霓转身就要离开。
裴寂却适时开口:“步二小姐且慢,裴某还有话要说。”
步云霓脚步微顿,她半侧着转身,抬眸看向裴寂。
裴寂的眼眸深邃有神,仿佛寂静的深海,无论怎么看,都能从中看到平静和广阔。
“步二小姐,可知伯爷近来都忙些什么?”
步云霓微微挑了挑眉:“父亲?”
裴寂点头:“正是。”
步云霓想了想,才道:“不瞒你说,我平日在家中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存在,父亲每日忙些什么,从来也不会拿来同我说。”
“但我听母亲三言两语说过,父亲在忙赏春宴,春闱以及琼林宴,大抵都是裴世子早就知道的事。”
裴寂垂下眼眸,认真看了她一眼,见她确实不知,便道:“如此听来,伯爷倒很是忙碌。”
步云霓笑了。
她意有所指:“其实世子也是很忙碌的。”
裴寂挑了挑眉,听懂了她的意思,便拱手笑说:“多谢小姐。”
裴寂忙的事,明面上无人知晓,那步无隐同裴寂一样,就说明他私底下也有不少事要忙。
步云霓不知道裴寂暗地里是什么身份,但如今玉京中看似太平,实际上却波涛汹涌。
旁人不知,步云霓却知道。
这一次赏春宴之后,除了各个名声远扬的千金公子,就是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太子。
太子在东宫养了十八年,这八九年都称病不出,外面风头正盛的是二皇子和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