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甚至就连周妈妈都愣在原地,不知要如何开口。
此事从一开始到现在,所有人,包括步云歌自己也都认定动了手脚的就是步云霓。
赏春宴这个名额对于她来说非常重要,以至于她会在这种情况下做出不当的事也在情理之中。
但此事从一开始定论的就很仓促。
全凭步云烟一句话,似乎就给步云霓下了定论,之后岑妈妈去乐雅苑禀报的时候,直接就以步云霓有嫌疑来开场。
这样,所有人便先入为主认为此事就是步云霓所为。
若是前一世此时的步云霓,一定会慌乱不知所措,那时候的她哪里会想到那么多阴谋诡计,哪里会知道家里会有这么多人恨她,她肯定只能以为此事有什么误会,也不知道要如何辩解。
前一世的自己更不知道要在此刻离开花房,出去找几个人证替自己证明清白。
百口莫辩,墙倒众人推,到了那个时候,无论她做没做过,最后犯错的也都会是她。
步云歌就这样一步步把她推进深渊里,让众人从此对她不再信任,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大家理所应当认为都是她的错。
步云霓垂下眼眸,心里的恨意翻涌上来,但她却很好的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只把委屈和担忧留在脸上。
她被人污蔑,当然是很委屈的,但与此同时她又很善良,担忧步云歌的安危。
“长姐如今在家中,她的梧桐斋都被人随意进出,无论怎么想,我都觉得很不安全。”
“画出了事是小,若是人出了事呢?”
步云霓满脸担忧,看向才回过神来的上官婉静:“母亲,为了长姐安危,此事一定要调查得水落石出,把犯了事的人全部揪出来,按穆姨娘的法子处置。”
“若是仆役做的,那就更要加重一等,直接像钱娘子那样告到官府,让官府重判。”
步云霓说到这里,眼睛在琉璃花房里一一看过,就看到一个站在角落里的小丫鬟哆嗦了一下。
那是跟着欣鹤一起过来给花房丫鬟作证的,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这时候倒是害怕了?
步云霓眯了眯眼睛,趁着步云歌六神无主,不知要如何处置的时候,果断对上官婉静开口:“母亲, 我觉得长姐的梧桐斋要好好审查一番,最好让所有丫鬟嬷嬷都说一说方才那两刻他们都在哪里,做了什么,有没有人作证。”
“为了长姐的安危,我们不能大意。”
以往的步云霓,在众人眼中一直都是不声不响的,她受了委屈不会说,生病了也都自己忍了,就连那日九清神母当众给她下毒,她也就是躲在上官婉静身后瑟瑟发抖。
但现在,大抵是被人污蔑指责,她忽然就生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气,就连话语和态度都跟以往截然不同。
她似乎终于成长了起来。
但这成长却有些残酷了。
不知道为何,上官婉静心里又觉得有些疼了。
她叹了口气,道:“使我们错怪了你,母亲同你道歉。”
步云霓低下头,她重新坐回椅子上,这一次没有再开口。
上官婉静看向似乎还没回过神来的穆姨娘,见她没办法给出意见,然后便只能看向周妈妈。
周妈妈冲她躬身,这才开口:“二小姐说得在理,此人能在梧桐斋来去自如,弄坏了大小姐的画,其心一定有异,还是应该仔细把梧桐斋的人全部审问一遍,务必要把那个真凶找出,才能安心。”
上官婉静也是这么想的,闻言便看向步云歌。
见步云歌面色苍白,额头都出了汗,便安慰道:“珍珍不怕,今日我们都不走,仔细一一审问,一定能找出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