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出现确实让人惊讶。
朝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大家眉眼间打着晦涩不明的官司,却谁都不敢多说半个字。
这几年来,无论祭祀还是祭祖,太子都未出现过,也正因此,满朝文武,宗亲皇室都认为太子病体难愈,似乎就差一口气了。
这几年太子销声匿迹,二皇子趁机扶摇直上,不仅屡受太傅博士们的赞誉,在朝中也颇有仁名。
他今年只得十八岁,却少年老成,是非常成熟稳重的。
加上他是贵妃所出,谢贵妃又是陈留谢氏的正宗出身,让二皇子身上的光环越发耀眼。
但凡有些心思的,都不会同贵妃母子为难。
若非陛下从不会偏颇,对待崔皇后一如既往敬重,否则崔皇后的日子肯定不太好过。
谁也没有想到,久病的太子居然病好了,还特地被皇帝安排在遮掩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让他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朝臣们一个个心怀鬼胎,他们低垂着头,都用余光看着大殿门口。
不知何时开始,遮挡住朝阳的彩云也散去了,耀眼的阳光洒落在金砖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就在这一团炙热的光影里,一道消瘦的身影缓缓踏入大殿。
步云霓的位置并不靠前,她退后半步站在上官婉静身边,安静盯着脚下的金砖。
她曾经见过太子,也知道他的病其实并没有治好,反而随着年龄的增长病体越沉,最后也没有活过弱冠之年。
步云霓不知皇帝为何要在此刻让太子现身,但很明显,太子的出现让许多已经明里暗里表示过要追随二皇子的朝臣们心慌了。
等太子来到御座之前,先对帝后见过礼,然后便安静坐到了皇帝陛下身侧。
永康帝很高兴,他笑着道:“诸位爱卿免礼平身。”
等众人都落座,步云霓才微微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安静的侧影坐在那,他面色如玉一般雪白,身形消瘦,单薄,但整个人却并不显得太过病弱,反而有一种沉静的柔和。
从步云霓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她心里感叹:这一家三口确实这生得很像。
永康帝见大家都有些懵,不由大笑一声,道:“如今太子病体已愈,又临近弱冠之年,总不好继续闭宫不出,从今以后,太子便会跟在论政殿一起议事。”
此话一出,朝臣们就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惊讶,纷纷议论起来。
永康帝也没有阻拦他们的议论,他只是笑着说:“太子毕竟是储君,应当早学国事才好。”
朝臣们议论的声音渐渐消失,他们安静下来,最终异口同声:“陛下所言甚是,恭喜陛下,恭喜皇后娘娘,恭喜太子殿下病体康健。”
等今日的宴席散去,上官婉静也不知道步云歌两人的事,她领着步云霓往外面走的时候,还在说:“你兄长的舞剑也是极好的,只不过裴世子确实厉害,有他在,旁人倒是不能出彩了。”
她说着,还对步云霓说:“你长姐和三妹今日也没得个三甲,可见每一个家族对于孩子的教导都是非常用心的,京中的这些闺秀公子们,各个文武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想要在这样的宫宴上大放异彩,还要更优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