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已经被怨恨和嫉妒啃食,被那些嘲笑的目光刺得千疮百孔,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步云歌今日的丢脸,跟她完全不同。
步云歌自己抄袭了他人的作品,临摹了他人的画作,她被当中揭穿,应该是咎由自取,不能归结为倒霉。
但当时步云烟已经没有心思关心殿上的情形了,她脑子乱成一团,又难过又嫉妒,又委屈又不堪,在内心深处,还有深深的惧怕。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怕穆姨娘知道这一切,很怕父亲看着她冷漠的眼。
可事到临头,她还是要面临这一切。
那些惧怕都堆积在她心地深处,现在被步云歌这么一挑拨,步云烟心里的恨意又翻涌上来。
步云烟没有人能怪罪,没有人能埋怨,所以她就顺着步云歌的话,把矛头指向了步云霓。
似乎只要怨恨她,怪罪她,她就不会被责罚,就会忘了那一场难堪的噩梦。
就在步云烟走神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上了马车,安静坐在了马车上。
马车咕噜噜转动起来,在颠簸之中,步云烟回过神来。
她抬起头,面色苍白看向对面。
上官婉静正一脸担忧看着她,似乎很是关切。
步无隐眼神淡淡的,浑身上下都是冷意,让步云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就在这时,她目光看到了步云霓。
步云霓安静坐在一边,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那张面若春花的脸显得越发柔静美丽,即便在有些昏暗的马车里,那张粉白的面容也仿佛在发光。
她是那么美,那么好,那么出色。
步云烟咬紧牙关,心里的恨意破茧而出,一瞬击溃了理智。
“父亲,母亲,都是她,都是她害的我!”
上官婉静有些错愕,似乎没有听明白她的话,而步无隐狠狠皱起眉头,显得越发不耐。
“涟涟,这是在马车上,休要顽皮。”
步云烟哪里管的上这些,就是因为在马车上,才要先把罪定下来。
否则回了家,见到穆姨娘,她当如何辩解?
步云烟眼睛通红,不敢看步无隐阴鸷的眼,只恶狠狠看着步云霓。
“父亲,母亲,都是步云霓害的我,她今日一定给我下了什么药,才让我唱不出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了人。”
“父亲,母亲,她害的不是我,是我们永安伯府。”
这真是空口就要污蔑人了。
步无隐原来对她多宠爱,现在就有多失望。
“涟涟,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同胞姐妹?”
步云烟眼里的眼泪流了下来,在她朦胧的视线里,上官婉静垂下了眼眸,再也没有看她。
她对她彻底失望了。
步云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是她害的我,是她害的我,我没有胡说,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