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步云霓身上那股子精气神,同以前截然不同了。
她慢慢自信起来,眼睛里有光,心中有梦想。
那是上官婉静失去的,已经许久没有想过的梦想。
上官婉静看着步云霓,忽然笑了起来。
她再度伸出手,拍了拍步云霓的小脑袋。
“好,你既然有这个梦想,就去努力,”上官婉静很笃定告诉她,“无论出现什么困难,都有母亲在,母亲会替你处理好一切的。”
与此同时,梧桐斋中。
步云歌把自己关在卧房里,就连亲近的丫鬟都不让进出。
她坐在藤椅上,把自己团成一个圆,下巴枕在膝盖上,一双眼睛森冷深邃,眼眸里有着浓重的黑雾。
她就那么坐了一会儿,然后才意识到膝盖上传来的痛处,只得恨恨地换了个姿势,轻轻揉了揉因为久跪而胀痛的膝盖。
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日,但跪在祠堂里的那三日还是让她浑身冰冷,怎么都忘不掉。
更何况,时刻刺痛的膝盖也一直在提醒她,那件事没有过去,她还没有从抄袭的阴影里走出来。
时至今日,她已经明白过来,这一次赏春宴上的失败,让她彻底失去了二皇子妃的位置,也让她同以后那个金灿灿的宝座失之交臂。
她如何能甘心?
怎么能甘心呢?
那是她志在必得的位置,那是她一定要抵达的未来。
可现在要怎么办呢?
步云歌垂下眼眸,安静看着自己修长的双手。
当时,当时一切都是父亲安排的。
那首诗是父亲亲自拿给她,又给她编造了一个如梦如幻的创作过往,等到最后那幅画画成的时候,父亲是那么欣喜。
当时父亲是怎么说的?
父亲说:“你不用担心,父亲这个同窗早早就过世了,当年这首诗是我替他收拾遗物时意外看到,没有其他人知晓。”
既然没有其他人知晓,那为何那死老头会知道呢?
步云歌下意识把拇指放到口中,一下又一下啃咬着已经有些血迹斑斑的指甲。
她的手曾经是那么美丽,修长,莹润有光,现在却伤痕累累,布满了她自己啃咬出的伤痕。
向雁进来送饭的时候看到过一次,一直非常焦急,但小姐如今对夫人非常抗拒,向雁左思右想,还是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于是,就在这个安静的午后,一个特殊的身影出现在梧桐斋。
这人是悄悄来的,没有惊动任何人,只同向雁低语几句,就快步来到了步云歌的门口。
此刻房门紧闭,里面安静无声,似乎空无一人。
来人敲了敲门,里面依旧没有动静。
来人便清了清喉咙,用只有里面人听到的嗓音说:“你想改变局面吗?你若是想就开门。”
她言简意赅,一下就说到了步云歌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