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京中要比往年要冷一些。
尤其是雨雪更多,让一贯干燥的玉京也多了几分湿冷。
在这般的寒冷里,整个玉京的官场却是波涛暗涌,争斗不断。
原因无他,从六月时起,太子跟二皇子就一起上朝听政了。
而永康帝似乎也是要考校儿子们的功课,偶尔大臣们议论纷纷的时候,也会让太子和二皇子说一说自己的看法。
这么一来,每日的早朝都跟打仗一般,颇有些明争暗斗,语刀杀人的意味。
对于这些事,步云霓自然不可能知道的清楚明了,她只知道步无隐越来越忙,就连步明羿也偶尔会在翰林院留宿,因为要修撰的书太多,根本忙不过来。
只看步无隐最近做什么,又见了谁,往哪家送礼,步云霓还是能猜出些许大概。
看样子,二皇子所谋划的一切也并不保险。
原来太子身体不好,一闭宫养病就是几年,朝臣经常见不到这位储君,对他自然就淡漠了。
但现在他一出来,又经常被陛下夸赞,原来倒戈二皇子的朝臣们难免不动摇。
这一动摇,让玉京的气氛越发紧绷。
说起来步云霓也觉得有些奇怪,前世这些都是未曾发生的,只是后来太子崩逝,永康帝忽然重病,因为储位不定,后来才发生了三皇子逼宫,二皇子反杀三皇子自己逼宫的戏码。
但现在,太子的病似乎有所好转,而且他上朝这几个月,步云霓也没听说他再发病。
想到这里,步云霓不由有些高兴。
无论谁做皇帝,她都不希望到时候京中动乱,那几日究竟死了多少人,没有人清楚。
就连她一个身在偏院祠堂的平凡百姓都被牵连致死,那京中无辜被害的百姓只会更多。
不过这些也都是步云霓闲来所想,什么夺嫡立储跟她更是没有太大关系,只能希望永安伯府不被牵连进去就好。
而步云歌经过那一日妙仙观被上官婉静训斥,后来确实安静了下来,没再整日里悲春伤秋,也不敢再说要去妙仙观的话。
这么安静了几个月,步云霓都觉得不可思议。
第一场雪簌簌而落的时候,就连清禾都感叹:“最近的日子真清净,却又那么有盼头。”
现在他们琳琅阁所有人都是一门心思做胭脂,如今他们不仅出了搭配胭脂的面脂和唇脂,又做了各种味道的香膏,尤其是一味含有橙花和茉莉的香膏卖得极好,已经算是供不应求了。
步云霓甚至特地让郑娘子在太平坊不临街的巷子里租了个小工坊,请了些无家可归,孤身无依的女工过去上工,若是没地方住,也可以住在工坊里。
即便如此,香膏也依然很快就能卖空。
步云霓一边热热闹闹赚银子,一边等待产婆的消息,也不知怎么的,那产婆就如同针入大海,几个月了,无论是裴寂还是上官臻和都没查到人。
这让步云霓又不由多想一分。
不过自打步云霓在外面的生意稳妥之后,步云霓就动了个念头,她想去一趟久安,去见一见姨婆。
姨婆的儿子早年过世,后来她过继的儿子也病逝,姨婆靠着自己一个人撑起偌大的家业,最后若非承阳侯府贪心,想要把她的那份家业也谋夺到手里,姨婆最后也不会落到那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