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都没发现,经过这大半年的相处,她同裴寂说话越发自在起来,就连那些客套话都免了。
裴寂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读,细碎的阳光从窗楞里照耀进来,照得他满面生辉。
自从高中状元之后,步云霓觉得裴寂身上的气势又变了。
不,或者说是自从回到了玉京之后,他就变得更沉稳,也更内敛了。
在外人面前的笑容越发完美,可私底下的时候,他还是那个随性的裴世子。
步云霓见他这么悠闲,不由道:“不是为母亲侍疾日夜熬着吗?”
裴寂抬眸看了她一眼,翻了一页书:“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家那位夫人。”
步云霓想起定国公夫人那活泼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
“说起来,夫人性子真好,难怪裴小姐那么可爱。”
裴寂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的阴阳怪气。
闻言便放下书本,端起了茶杯。
“是啊,家中弟妹都是可爱之人,唯独我,不被人喜欢。”
步云霓噗地笑出声来。
等两人贫嘴完了,步云霓才道:“裴世子有何贵干?”
裴寂抬眸看她一眼,见她满脸笑容,一点都没被自家母亲惊着,也不知怎么的,竟是有些不是滋味了。
若非午膳时母亲说过来寻她玩过,裴寂又如何会抽空过来见她一间。
母亲确实和善又可爱,可她毕竟是晚辈,怎么可能不紧张?
不过现在见了她,倒是明白她当真不紧张。
似乎还很喜欢母亲似的。
怎么就这么让人……让人不高兴呢?
裴寂也说不清自己为何就不高兴了,不过他倒也不是全为了这事而来:“前些时候你说步无隐最近同兵部员外郎又走得很近?”
步云霓点点头:“我从母亲那里看到了礼单,往付家走礼增多了。”
裴寂就道:“那应该是贵妃娘娘借永安伯的手送过去的。”
步云霓微微一愣:“什么?”
裴寂垂下眼眸:“昨日我才听闻,说陛下有意再给两位殿下册封侧妃,估计年后就能定下人选。”
步云霓顿了顿,他不说,步云霓几乎都要忘了这事。
步云霓皱着眉道:“那步云歌这个侧妃的位置看来是十拿九稳了。”
裴寂淡淡笑了:“也不尽然吧。”
说到这里,裴寂顿了顿,然后道:“至于那位冯产婆的事,京郊几处都寻过,一无所获,上官员外也没有线索吗?”
步云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没有,若是有线索,母亲应该会喊我过去。”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