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么大一个变故,后面的宫宴便索然无味。
即便朝臣们笑着簇拥永康帝和皇后,心神却也早就飘远,每个人都在思索这件事背后的缘由,是对是错,是故意还是意外。
鸿雁殿中觥筹交错,歌舞升平,可每个人的心都还停留在寒风呼啸的荷花池畔。
下面的朝臣们究竟是如何想的,永康帝并不如何关心,待到宫宴差不多要结束了,永康帝仿佛才忽然想起来似的,同皇后道:“老三年纪确实小一些,但既然要册封侧妃,便赶紧给老三选立正妃,先行册封正妃吧。”
这是正经事,皇后忙道:“是,臣妾记得了。”
永康帝倒是不被今日的意外影响,反而感叹:“一晃神的工夫,孩子们都长大了。”
他如此说着,眼神有些飘忽,飘飘荡荡落到了下方正在给定国公倒茶的裴寂身上。
他的眼神似乎有些留恋,又有些怀念,却最终什么都没说,把全副心神收了回来。
崔皇后安静坐在他身边,只低着头看手中的茶杯,似乎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大约到了申时左右,宫宴便结束了。
朝臣们陆陆续续上了马车,离宫回了家去,永安伯府这边,步云霓跟在上官婉静身后,也默默上了马车。
步云歌和步云烟更衣之后也没有回鸿雁殿,一直在偏殿里面等,等到宫宴结束了,便提前出宫等在了马车上。
上官婉静上来的时候,就看到里面两个女儿默不作声。
步云歌瞧着倒是比步云烟要好上不少,她只是低头沉默,并未失了分寸,倒是步云烟眼睛通红,一看就是狠狠哭过的。
她的心性不如步云歌沉稳,今日遇到了这么大的挫折,虽然如愿以偿可以嫁入承阳侯府,可这桩婚事却透着说不出的尴尬和古怪。
上官婉静让步云霓和步云霞坐好,马车便缓缓向前行驶。
一路上,一家人都未多言。
等回到了永安伯府,步无隐便道:“都去前厅。”
回到家里,也不用再端着那一副沉稳面容,步无隐的面容阴沉得可怕。
若是以往,上官婉静一定会更担忧他,乖乖听话安排,但是现在,上官婉静却顿住了脚步。
“伯爷,还是去静心斋说话吧。”
“自家的事,在外庭说毕竟不好。”
步无隐方才是气蒙了,现在被上官婉静这般心平气和说了一句,倒是终于恢复些理智,道:“去静心斋吧。”
步明羿上前一步,轻轻搀扶起母亲的胳膊,低头担忧地看了看她。
上官婉静拍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没有大碍,一家人就安静来到了静心斋。
等众人都坐下,穆姨娘和小古姨娘也被带来了。
穆姨娘多精明一个女人,即便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一看静心斋里这般沉闷的气氛,她立即便知道出了事。
但她似乎早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也不是很慌乱,进来就行过礼,同小古姨娘一起坐在了末尾。
步无隐的目光阴冷地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看向了步云歌。
“珍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步云歌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