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妈上了前来，问话非常有技巧：“张绣娘，三日前你是否在后厢倒座房前见过顾妈妈？”

“你为何要见她？你们两人说过什么事？”

张绣娘深吸口气，她跪在最后面，没办法同顾妈妈眼神交流。

但她倒也还算聪明：“回禀周妈妈，我确实见过顾妈妈，因为我们两家有姻亲关系，顾妈妈的弟弟是我的妹婿，她不能经常归家，故而我回去看望过娘家人后，会给顾妈妈捎带些家里的近况。”

周妈妈点点头，道：“你确认你三日前见过顾妈妈，是吗？见过顾妈妈之后，你为何又去了凭舟院？”

张绣娘也如实回答了。

跟穆姨娘所言丝毫不差。

厅堂之中，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犯起了嘀咕。

虽然他们也觉得穆姨娘可以，但这些话都能对上，一一应验，似乎没有任何问题。

顾妈妈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么多年都是穆姨娘指示她薄待二小姐。

事情似乎进入了僵局。

穆姨娘眼眸里闪过一抹得意，正要开口，就听到柳雪兰轻声开口。

“那三日前的傍晚，你为何会偷偷出府，去悦来钱庄兑换了八十九两的银票？”

这话一出口，让张绣娘的面色一下就变了。

她额头沁出一层薄汗，嘴唇哆嗦着，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柳雪兰起身同步无隐和上官婉静行礼：“王娘子心思细腻，觉得他们有问题，就让人一直跟着张娘子，看到了这一幕，八十九两银子不好存放，很容易惹人怀疑，所以她才偷偷去兑成了银票，这银票一定还在她身上，一查就能能知晓。”

“张绣娘，你的银子是哪里来的？”

周妈妈紧跟着说：“盗窃主家，你知道官府要如何判？”

“十两银子都能打二十大板了，你是从哪里偷的钱？”

张绣娘脑子里一片混乱，她慌张开口：“那钱不是我偷的，是穆姨娘给我的。”

这话几乎不过脑子，脱口而出之后，张绣娘整个人虚脱在地，瞧着很是害怕。

这一次，穆姨娘的脸色是真的变了。

一个证人不够，两个证人一起，若是仔细查她那里的银钱账目，是一定对不上的。

周妈妈回头看了看上官婉静，见她对自己点头，这才轻轻叹了口气。

“穆姨娘，您是自己说，还是被拷问之后再招供？”

“要知道，凭舟院不是只有您一个人，其余丫鬟都是府上的奴仆，您不怕挨打，她们还怕呢？总有人会招供，对不对？”

穆姨娘颤抖着站起身，她低垂着眼睛，不去看步云烟难以置信的眸子。

片刻之后，穆姨娘跪了下去。

嘭嘭嘭的声音沉闷响起，那是她磕头的声音。

“都是妾的错，一切都是妾所为，”穆姨娘声音都带着颤抖，“妾会这样做，全是为了三小姐。”

“若是没有二小姐，那夫人一定会对三小姐更好，”穆姨娘眼泪汪汪抬起头，似乎是个慈母，一心一意都是步云烟，“是妾鬼迷心窍，还请伯爷和夫人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