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和号客船在每一处大港口和值得游玩的港口都会停泊一到两日,一家人走走停停,看遍了风景,耗时半个月之后,在颍州改换了吉祥号。
吉祥号多年行驶在天眷河上,对天眷河更为熟悉。
从天眷河抵达州府鸿安,若是快船大约五六日就能抵达,但若是游览客船,也要耗时半个月之久,这里面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停船游览,船司商号在每一处港口都有马车接待,让客人可以悠闲游玩。
于是就这样飘飘荡荡,游山玩水长达一个月之后,一家人才抵达州府鸿安。
鸿安距离定国公驻守的边疆保宁镇还有两日马车路程,他们会在鸿安游玩一日,再动身前往保宁。
刚出门的时候,两个孩子都还很兴奋,可是时间久了,孩子们难免有些累。
尤其是裴子澄,甚至还有点想家,想念外祖母和大舅母,晚上还偷偷哭鼻子。
倒是不用哄,第二日她又神采奕奕,跟着兄长跑来跑去,一点都看不出来偷偷哭过的样子。
出来游玩,就是累并快乐的。
裴寂趁机教导孩子们:“出来玩是高兴,可一站上车马劳顿,即便我们用了最贵也是最舒服的客船,是不是依旧觉得很累?”
“这就对了,没有什么是一点都不累人的。”
裴子钰点点头,却说:“父亲所言甚是,但我们出来这一趟,看到的,听到的,比之以前十年还要多,这个累是应该有的。”
裴寂不由揉了一下儿子的小脑袋:“哥哥真棒。”
裴子澄不甘示弱,把小脑袋凑上来:“父亲,妹妹也棒。”
裴寂哈哈大笑起来,在女儿额头上敲了一下,帮她正了正发髻上的簪子:“是,妹妹也很棒。”
话虽如此,等一家人抵达鸿安的时候,第一日根本就没精神出去游玩,在定国公府的私宅里睡了一整日,才开始游览鸿安。
于是接他们的马车也在鸿安多等了半日,等到第三日才带着他们往边关保宁镇行去。
保宁镇前身是军镇,只不过边关数次被流寇入侵,后来又有鞑靼的骚扰,军镇里面的驻军越来越多,一直扩大到修建了高大的城墙,如今的规模同普通的州府是一样的。
两日之后,马车终于穿过成排的桦树林,出现在了高大的碉堡之前。
保宁军镇的城墙都比一般的州府要高大,尤其是那高大而厚实的铁门,更显得威武而雄壮。
军镇不如内陆的州府人潮汹涌,只有来往的游商排队入城,间或有货物卖完的商贾驾驶着边关特有的沙漠牛出城,城门处并不拥挤。
他们的马车上有空空荡荡,没有徽号,但守城的士兵认识驾车的车夫,没有详查就放他们入了城。
裴子钰和裴子澄挤在一个窗户边,往外看去。
裴子澄说:“哇,这里好干净,人好少。”
裴子钰却说:“城里井井有条,路上也有摊位售卖,说明这里是很安全的。”
是的,在鞑靼彻底战败退走之后,保宁军镇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和平。
裴子澄看着路上摆摊的百姓们,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笑容,看起来喜气洋洋,充满了对未来的期望。
裴寂看着两个儿女,笑道:“文武皆是国之栋梁,只要一心为民,就没有高低之分。”
裴子钰点点头:“是。”
马车一路去往定国公府,这几年裴寂和步云霓只来过两三次,因为那时候还很危险,并没有带他们来。
这是孩子第一次看到边关的风,看到边关沙,看到满脸风霜的士兵们。
边关有的老兵,一辈子驻守在这里,家乡的亲人都已经失去了联系,把自己当成了保宁人。
这种士兵们的肃穆,和百姓们的朝气,形成了很强烈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