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刚刚不还在餐桌上吃得好好的吗?
又回房了?
连太太的面子都不给的吗?
她照顾孩子去了,并不知晓事情的经过。
“言言,阿风他究竟要做什么?”
孔怡莲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思。
她隐隐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小儿子夫妻俩之间本不存在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凌东和大儿子,他们夫妻俩是被牵连的。
难不成他还执着于……
“估计是想要利用凌东来换取你和爸的原谅,再分得你们手中的资源。”
他毫不避讳地剖析凌靳风的意图,只是‘资源’一词用得过于委婉了,其实就是以前打算给他的家产,他还有着夺回凌氏集团的奢望。
凌家老俩口对凌东愧疚满满,如何拿捏这种心理,谋取利益的最大化,就是凌靳风目前在部署的策略。
但哪有那么好进行?
凌氏既已被他吞入腹中,是断没有吐出来的道理。
凌靳言深邃的眼眸漆黑不见底,他抿着唇,沉稳凌厉之气尽显。
“这……”
“他简直是无药可救了!”
“他不去操心自己的身体,还在惦记这些身外之物,我对他失望至极。”
孔怡莲的话不假,她就是对凌靳风攒够了失望。
她已经不去管他的身体了,他就可劲得作吧,他再也‘绑架’不了她和老凌了。
“东东会有危险吗?”
她合上眼,又于心不忍了。
凌东的安危牵动着她的心,毕竟他们家愧对那孩子。
“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他脾气不太好,少不了打骂孩子。”
凌靳言并没有亲眼目睹这一幕,但就之前他和凌东视频里的动静,以他对凌靳风的了解,基本八九不离十了。
“他可真糊涂呀!”
简单吃了几口饭,孔怡莲就匆匆地离开了。
在凌靳风家的门外,稀客即将到来。
……
与去小儿子家放松的心境截然相反,现在的她揪心得很。
孔怡莲就静静地站在别墅外。
断断续续的钢琴声从房子里面传了出来。
都这么晚了,是谁在练琴?
是东东吗?
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他。
柳心怜自是没有这样的雅兴,凌靳风就更别提了。
不做过多的停留,她按响了门铃。
柳心怜怎么也没想到孔怡莲这么晚会过来。
“妈?”
“怎么是你?”
“这么晚了,你还过来?”
她紧张极了,却未得到哪怕是一个字的回应。
在孔怡莲犀利目光的审视下,她这种局促的感觉更加得强烈。
“妈,我去喊阿风来见您。”
下一秒,她溜得比什么都快。
回不去了,终究是什么都回不去了。
她很明白,凌父凌母对她的成见又深了,她想保全自己的富贵生活,唯有抓牢凌靳风。
就在孔怡莲要走进充满钢琴声的房间时,她推着坐轮椅的他及时赶到了。
“妈!”
凌靳风的嘴甜了不少,一见面的一声‘妈’喊得孔怡莲‘受宠若惊’的。
前段时间,她可没有这个待遇。
但她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不苟言笑地选择了拉开距离。
对于这个儿子,她没有太多的话想要说。
如今他也沦落到坐轮椅的地步,她更没必要去落井下石。
“凌东在里面?”
此话一出,打了凌靳风和柳心怜一个措手不及。
妈,她都知道了?
一抹郁色在他的眼底快速闪过。
他暗骂了凌靳言一声小人,不守信用。
没谁了,只能是他泄的密。
原本他俩约定好先瞒着的,等凌东和他处好了,到时再带回凌家。
见她看向了他,他皮笑肉不笑地调整着自己的表情。
“是。”
再否认就没有意义了。
“我要见他。”
孔怡莲干脆敞开了说,直接点明自己出现在这里的意图。
凌靳风的脸色又不好了起来。
他享受惯了她对他的各种偏爱,这是第几次了,她忽略了他,选择了别人。
“妈,要不您先去沙发上坐着?”
“凌东他在练琴呢,他新学了钢琴,每天可用心了,我去里面喊他来见你。”
柳心怜见气氛不对,充当着和事佬。
她也是失策了。
她还以为妈是来看阿风的,才急于把他推过来。
“嗯。”
凌东出现之前,孔怡莲都没有和凌靳风再搭过一句话。
她不自在地端坐在沙发上,宁可一动不动地打量着地板,也不肯随意走动,欣赏着屋里的陈设。
瞅见她这样的态度,凌靳风的心里压着无名火。
他都这副模样了,还盼不来她的几句关心吗?
她可真是他的‘好’妈妈!
“东东!”
孔怡莲惊呼了一声。
小家伙长高了不少,也瘦了不少。
见到她的那一刻,凌东的双眼都在放光。
待环顾四周发现仅只有她一人过来时,他疲惫的双眸又暗沉了下来。
小叔叔没来!
素素也没来!
孔怡莲盯着没有神采的他,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
换了环境生活的他精神面貌变化太大了,不复之前的灵动活泼,变得阴郁沉寡,满腹心事,像极了年轻版的阿风。
东东以后也会变得像阿风这样吗?
她不敢往下想了……
“叫人呐!”
“我是怎么教你的?”
凌靳风一开口,凌东就吓得哆嗦了起来。
这么真实的反应看得孔怡莲皱紧了眉头。
他怎么教孩子的?
叫孩子畏惧他吗?
“奶奶,奶奶好!”
小家伙畏畏缩缩地佝偻着背,一声‘奶奶’喊得不情不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