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行老板是知道这几位贵客身份的,见白星月眼神晦暗不明的盯着奴仆们看,他额头冷汗直冒,他也明白他牙行的奴仆中,有好些符合官府赔偿条件的,可他刚扩大生意,准备把悦来阁钉死在澜凤城唯一的制高点,一旦放了大量奴仆,他这生意就大打折扣了啊。
澜凤城如今虽没有几家能买奴仆伺候的富户,可只要澜州发展好了,他何愁不能出手,所以他以卖身契为制约,哪怕奴仆们手里有官府赔偿金,也不给他们赎身的机会。
逍遥王妃突然上门来买奴仆,他想到过,但这位逍遥王妃,自进了牙行就不曾言语,他心里很是不安,在无声的不安中,他越发心虚。
本来白星月还沉浸在思绪中,没注意牙行老板的异样,结果钱老看出牙行老板不对劲,出言终止挑人。
“齐老板,你这些奴仆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否则,你这表现,实在令人不放心。”
听到这话,白星月猛的抬头与齐老板正好对视上,她眼神有惊讶,也有审视,齐老板下意识躲开,甚至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想到逍遥王处理世家的冷酷手段,他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小的…小的知错了,求王妃恕罪。”
钱老夫妻和冷珊南同时皱眉,钱老果然没看错,这人有问题,白星月冷笑一声,这个节骨眼上还有人敢扯后腿,真是嫌命大啊。
“说说,你错哪儿了?”
齐老板太紧张了,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说才能减轻自己犯下的错,他没想好,奴仆们可不给他机会,得知上首低调的漂亮女子乃是逍遥王妃,奴仆们纷纷跪地,七嘴八舌的求王妃做主,救他们脱离苦海。
耳边声音太杂,听不太清,白星月抬手示意,奴仆们自觉息声,“你们先起来,本妃点到谁,谁说,待查明你们冤屈属实,王爷和本妃定为你们做主。”
白星月难得抬出身份,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齐老板,齐老板身子抖如筛糠,衣衫汗湿,脸色白如纸,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全完了’。
经过长达半个多时辰的了解,白星月一行总算知道怎么回事了,齐老板出于野心和私心,罔顾奴仆可自行赎身的律法,扣着卖身契,言语和暴力威逼下,奴仆们没了赎身的希望,不得不乖乖听话。
影卫调查到的齐老板,曾经也算正直的人,也不知怎么猪油蒙了心,不仅扣押奴仆卖身契,还抢夺了他们得到的赔偿,掐断他们最后的退路。
“齐老板,你是觉得我家王爷不会管这档子事呢?还是觉得能在本妃这里蒙混过去?纸包不住火的,这些人只要卖出去了,他们有嘴,自然会把你的所作所为揭露出来,你想没想过后果?”
齐老板哑口无言,他当然想过,可他有信心,用最狠的手段,胁迫这些人不敢随意吐口,怪只怪他顾着得意,没快些实施计划。
“月丫头别问他了,一看这小子还没认识到做错了,直接办了吧。”
钱老一眼就大概看出齐老板的心思,不知悔改的人,多说无用,白星月点点头,让奴仆们帮她把牙行所有牙人控制起来,再托钱老跑一趟知府衙门,告知冷君唯和文知府一声,让他们来处理悦来阁的事。
念齐老板还没有犯下不可挽回的错,冷君唯没有要了他的命,不过没收了他在澜凤城的所有产业,并把他驱赶出澜州,他和他的后人,均不可踏足澜州做生意。
一座府城,不能没有牙行,毕竟百姓买卖租赁房屋,以及买卖私人田庄田地,都离不开牙行这种古代中介所,再者,待澜州发展入了正轨,富人多起来,定然也少不了奴仆买卖,钱家在别的城市也有开牙行的,如今澜凤城缺牙行,让外人接手还得担心来第二个齐老板,不如让钱家接手,至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