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北迁拽着儿子,一下一下拍着他的手掌,看似在嘘寒问暖,实际上却是在小声地说:“你爷爷想说什么让他说就是了,你想做什么做你的。”
看来他的感觉没有错,连老爸自己都觉得去大兴厂不是什么最优解。
有人支持,荣易的心又好受了些,那天剩下的时间里,他帮着老爸打下手,给“下班”回来的王巧兰做了一顿热乎饭菜,然后便一头扎进卧室,琢磨起明天该去找份什么工作合适了。
这回荣易是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结果就造成想得太认真的他直接趴在桌前一觉睡到了天亮。
过了新年,天气是一天比一天暖和,就连清早照进窗子的晨曦都不再那么冰冷苍白。
荣易被耳边的声音弄醒,动了动胳膊才发现胳膊早被他枕麻了。
这事让他闹的,甩手腕的工夫,荣易后知后觉发现家里似乎又来了客人,再一细听声音,居然又是个熟人。
胡秋景这个姑娘家脸皮真这么厚吗?都说他对机械设计什么的没兴趣了,怎么还来?
荣易皱着眉起身,想出去看看情况,然而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一站,人竟然站不稳了。
随着扑通一声,客厅里正局促不安想着下面的话怎么说的胡秋景愣愣地看向远处那扇门——
“那个,爷爷,是他有什么事吗?”
又一看荣爷爷的年纪,胡秋景就算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硬着头皮起身说道:“要不我去看看吧?”
她是真的不想见那个臭屁精,要不是自己做的修改方案一直通不过,要不是领导再三坚持,她才不来呢!
撇着嘴推开门,门前的胡秋景愣在了那里,半天过去,扑哧地笑出了声:“年不是都过了吗?行这么大礼?我可没有压岁钱给你。”
趴跪在地上的荣易闻声抬起头,狠狠剜了这个乡下丫头一眼,“礼貌吗?”
礼不礼貌的吧,反正这一跪是让她从头舒坦到了脚,揶揄的话该说地也说了,人该帮也要帮,胡秋景压抑不住地弯了嘴角,过去拽住荣易的胳膊:“来,我扶你起来。”
“所以你这个就叫打一棒子给个甜枣?”才说过的话他荣易可还没忘呢。荣易抬起头看看伸来的那只和细分儿搭不着半点边的男人手,伸手把她拍走,“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