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我能和他许诺什么?”荣北迁看着儿子,开口的声调明显带着股心虚,这让荣易越发确定,韩晓没把自己的事说出来,里头的原因肯定和老爸有关。
“你答应了他什么?是钱?还是什么?”想来想去,骗子最爱的大多就是钱,与其拖一个人下水,不如先换一笔钱来的值当,何况只要他失业的事还是秘密,将来等韩晓的事情解决,他照样可以拿这件事来要挟老爸。
荣易是失业了,可脑子还没傻,把这条思路彻底理清后,他觉得必须要打断老爸对自己的这种保护。
“爸,我承认,最开始回到家接受你们的善意、没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说出来是我胆小,可我不想你们这样一直为我的胆小买单,我不值得你们这么保护我!”荣易的声音越来越大,渐渐引来了身后几道目光,离大门最近的户籍办理处,一个正在为居民处理户口迁移的女警员听到声音从办公区探出头,朝这边看过来。
荣易知道他们在看,他不怕被人看,因为他真的讨厌死那个胆小怕事的自己了,想想自己做过的那些事,被一个骗子揪住小辫子为对方当枪手,事发后还要自己的老爸给他擦屁股?这根本不是为人子女该干的事!
不止一回想到这层的荣易闭上眼,转回身,打算回去所里把他是怎么被韩晓辖制,又是怎么帮他做图,之前又是怎么失业的事通通告诉给这里的人,哪怕身边的老父亲看出他的意思,在那儿一遍又一遍的低声劝着他,荣易的心思也彻底打定了主意。
藏着掖着的日子太难熬,他实在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最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老爸老妈还有爷爷为自己去不停的撒谎、圆谎,只为照顾自己的面子了。
“哪位是……”他想问哪位是所长,解释的话有点多,要说就要和这里级别最高的人说。
然而,好不容易决心迈出那道坎的荣易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一股重力拍在了肩膀上。
老田叔今年58,还有两年就退休的岁数,说起话嗓门还跟开炮似的,他使劲摁着荣易的肩膀,用力拍了两下:“厂里这会儿都开锅了,我说你们爷俩咋还有空在这闲聊呢?赶紧走啊。”
一惊一乍的转变直接弄懵了荣易,他看着老田叔的手,疑惑地看向老爸:厂里开锅,拉我干嘛?
荣北迁憨憨一笑:“这不是韩晓的事一出,竞标会就有了个待补的窟窿,他们让我把你领去,可爸怕你有想法,就没敢提。”
看着笨嘴拙舌的老父亲,荣易无语的抿了抿嘴,如果是之前,就凭家里不许他收费的作派他也是不去的。
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虽说和他没有直接的责任,可多少……荣易轻轻地叹了声气,说了句“我去”。
这回他不光要去,还要把自己在深圳出的状况和厂里的人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