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清楚内情的人就少在这掺和了吧。胡秋景摆摆手,连说了两声“大哥我们要干活了”,这才好歹把人请走。
耳根子总算清净了,她转回身,打算去跟那位聊聊,这里是工厂的设计部门,不是卖东西的小卖部,哦,高兴了就来晃两圈,不高兴了就撂挑子走人。
设计的事开不得玩笑,这厂里的任何一件事都开不起玩笑的,好吗?
胡秋景打定了主意,朝屋里走的步子也踏得格外响亮,咚咚的脚步声引来了窗外的回应,就听轰隆一声炸雷响,一场被天气预报漏算的春雨突然而至。
伴随着雨点密集地拍打地面,窗外的天也从最开始的浅灰成了墨黑,亮堂的白炽灯在大自然的面前也成了微不足道的白点,而等胡秋景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坐着荣易的那台轮椅后面,看着幽亮的屏幕上荣易那张呆滞的脸。
如果只是一刹那的呆滞也就算了,可从进门到现在少说也有五六分钟的时间,这位居然还在发呆,胡秋景总觉得不那么对劲。
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推了推他:“你没事吧?不会是被我那几句话荡涤了心灵,在忏悔呐?”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不可能,可摇头的工夫,那个一直在发呆的人却动了。他先是抬了抬头,眼睛紧接着就透过屏幕的反光对视上了胡秋景的眼睛。
荣易情绪平稳的时候,身上总有股让身边人觉得自矮一截的错觉,胡秋景就有,被他那么一瞅,立刻就否定了他在忏悔的猜测。
那不是忏悔,又能是什么呢?
脑子越想越大,眼瞅就要想爆炸的时候,荣易抬起手,喊了她一声:“胡工,麻烦你,看看现在大家要是不忙的话,咱们开个碰头会,关于项目,我的想法想和大家聊聊。”
天爷哎,傲娇成精的荣大少爷居然会和她说“麻烦你”这三个字?没记错的话,他们俩在不到半小时前似乎还吵了一架的啊,这位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来个360°急转弯了?
“你没发烧吧?”胡秋景想来想去似乎只剩这么一个较为合理的解释了,于是一板一眼认认真真地问。
会这么问是有科学依据的,因为好像是她上小学那会儿吧,有次考试题目太难,实在做不出来题目的胡秋景就抄了同桌的,可因为两个孩子解题思路全程一致,抄袭的事也自然被老师发现了,那一回担心被叫家长的胡秋景就提前高烧了一场,要是没记错,从抄袭被发现到发烧,这中间隔了差不多也是半个小时。
胡秋景问的认真,荣易看向她的目光也很认真。
发烧?他倒真希望自己能大病一场,毕竟秦环带来的那个消息真的足够他好好生场病发泄发泄了。
秦环说:联系好的那家公司不知从哪儿听说了荣易在之前公司里的事,说用不了他。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荣易也不会那么难过,让他沮丧的是秦环还说荣易的前同事故意把事情散播出来,现在他荣易的名字基本是挂上了深圳的金融圈的黑名单,因为他那几个前同事不光说他办砸了业务,而且做事的态度傲慢且自负的很,而这两点都是作为金融圈半新人的大忌。
所以,深圳他是回不去了,而大兴厂或许是他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长期逗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