挠挠脑袋,赶紧往回找补。
“我也觉得有点怪,你没听见他刚才管我叫哥么?他以前没这么喊过我。”
是吧!就说这小子身上有猫腻。胡秋景有了同盟,满意的点点头,“他身上一定是有什么事,别叫我挖出来。”
她义愤填膺地说着话,眼睛却在下一秒被什么东西遮住了。
抬头一看,杨大个子正在那儿献宝似的冲她抖着图纸:“猫腻什么的不重要,你看看这图,画真好啊!”
……
得,她刚才那番话算是白说了。胡秋景生无可恋地望着杨帆几秒,在他彻底被自己看毛了以前转身进了隔壁那间所谓的会议室。
杨大个子糊涂她不能糊涂,总之荣易身上没猫腻最好,要是有,她就一定不许他做出损害工厂利益的事来。
张罗一场会议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要花上一番时间的,杨大个子比对着图纸在大兴厂的厂区里来回走了一圈,总算在差不多一小时以后把涉及到的人都喊到了会议室。
进门的那刻,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忐忑的,因为知道荣易这人讲效率,自己通知个人花了一小时,多少是很慢的。
所以搓着手,进门的时候杨大个子先说了声抱歉。
他以为荣易怎么都是要说说自己的,可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那小子居然没发火,也没生气。
荣易只是坐在位置上,轻轻的朝着他摇了下头,随后示意杨大个子坐下。
“关于29米的高度差,我昨天想了一下,觉得最大的难度就是在提拉货物的时候需要保持机器有足够的稳定性,所以……”荣易点着图纸上提前标注好的位置,一句一句解释着自己为什么这么处理。
从他回到东北,来到大兴厂以后,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那么“低声下气”的说话,因为此时此刻的荣易觉得摆在自己面前的路,彻彻底底的没了半点光。
当然了,“没了光”的荣易说话也比平时平和了许多,意气磨平,说出来的似乎已经不是话,而是有气无力的呼吸。
对荣易自己而言,他是不喜欢这样的他的,可对于别人,对于那些平时不怎么敢和他有过深接触的工人来说,这样的荣易无疑是距离更近、更容易亲近的。
拜这样一个说话不再是扬着声调的荣易所赐,这次的碰头会开的异常顺利,关于图纸上几个需要车间配合出实验模具的地方也有了比较清晰的规划。
这场会开了足足两个小时,等会开完,时间早过了午饭时间。
工厂里的人大多都住在工厂附近,可午休的时候却很少有人会跑回家吃饭,一个是双职工的家庭,两口子都要上班,回家一趟折腾不说也疲累,再有就是厂里有安排的休息室,大家早起上班的时候把饭装饭盒里,中午吃饭就把饭盒往开水房的热水器上一腾,齐活。加上现在厂里又没什么活,所以大家都不在意这被耽误的一点午休时间。
人在朝外走,荣易坐在轮椅上,身体里才被会议调动起来的那点精气神随着大家的离开又一点一点的流失殆尽。
活着怎么那么难?想好好活着怎么那么难呢?
他两眼无神地看着出口的方向,神情却在下一秒忽然震荡了一下,门口站着一个人,细看是他爸荣北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