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荣易的家乡是座东北小城,可小城的年纪却不小,而坐落其中的大兴厂就更是几个有年头的工厂里面当仁不让的一个了。
作为一个有年头的老厂,大兴厂无论从工作作风还有工人态度上一直都有股语言不容易去形容的沉稳,但就是这么一座以沉稳着称的老厂,在今天下去却出了一次从建厂以来都没怎么出过的乱子——一群工人把厂长堵了!
或者描述地再准确点,那就是他们先去找了厂长,随后被厂长拦在了办公室里。
不拦不行啊,几十号人情况都还没摸清就要去找人家何芳,先不说当年发生了什么没谁比当事人清楚的,就说这么平平静静地呆了这么多年,忽然有天就说自己家当年骗了保,换谁是不是都得咂摸咂摸这里头的门道啊。
“你们先冷静、冷静一下行不行,有没有人能先告诉我,你们说的这件事是谁最先听说的?”
面对苦口婆心的厂长,有个打头的工人先一步举高了手机:“是胡庆军说的,他刚才就在医院,亲耳听何芳承认的,说当初的事情是她老公自己的责任,他们家隐瞒真相,故意骗保。”
“小胡?这个长舌妇……”廖安城闹心地扫了眼短信的内容,恨地直咬牙根儿,但话说回来了,“就算真有骗保情况,也要汇报了相关机关,让他们去处理,和你们也没关系。”犯得着这么群情激奋喊打喊杀的么?
“厂长,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要没记错,当年出事的时候除了工伤赔偿外,咱厂还拿了一笔钱给他们家的,工伤保险我们没资格追究,厂里的钱我们是不是该有发言权。”嗓门最大的工人姓王,当年是和何芳男人一起进厂的工友,脾气特别耿直,所以当他得知自己的战友就为了给媳妇过生日才弄成这个局面的时候,他是真的生气。
有人带了头,那些原本是跟来看热闹的工人也都跟着有了情绪,说实话,厂里的效益是一年不比一年,他们会咬着牙陪着工厂一起坚持除了生计方面的渴求,更多的是出于对厂子的感情。
现在的年轻人或许不理解他们那代人的情感,以厂为家在他们大兴厂真就不是一句简单的空话,也是因为这样,他们特别受不了有人拿着爱厂的名号来挖工厂的墙角。
和厂长办公室的吵嚷不同,在工厂另一角,有人正因为被好些人惦记而狂打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