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圈子是共同的,流言蜚语向来传得很快。
昔日高高在上的江大小姐,变成了寄人篱下的可怜鬼,成为了明城财阀圈子里最津津乐道的笑谈。
甚至江莱在几年前里的宴会发言都被人翻出来,夸张的杜撰成,欺负江未黎就有江莱的奖励。
江未黎的衣装不在名贵,江未黎的出行不在有专车。
她六岁以前,幸福美满的家,宛若幻梦一场。
甚至连七岁时的富足生活,都变成了奢望。
她变成了一个需要捡别人不要的衣衫,才能有衣服穿,需要看别人眼色才能决定有没有晚饭吃的老鼠。
人都是会审时度势的,一朝失去父亲与祖父庇护的江未黎,面对的不止是这些。
再一次别人辱骂魏巍的残缺时,江未黎再次站起身保护了他。
可她忘了,她不在有人庇护,她的妖力也早就被怕她惹祸的江莱,找妖封印住了。
她从前的执着,为她带了苦果。
一双双手,拽着她的头发,撕扯着她的皮肉,将她拖行在雪地之间。
那点最后的自尊,在此时被撕的粉碎。
魏巍跛脚行动不便,可他依然想去救她。
奈何他因为疾病,跟不上那么快的速度,还失足滚下了楼梯。
血色弥漫,犹如瑰丽的纱幔铺满了纯白的雪地,诡异又圣洁。
江未黎双手扑腾的爬了过去,鲜血沾染了她的面容,晕染了一片妖冶的绯色,好看得让人心醉。
她颤抖的尖叫,引起了四周更恶劣的笑声,引起了施暴者更大的施暴欲。
没人去顾忌那个跌落在雪色间的蝴蝶,他们只想着如何教训这个顽劣漂亮的反抗者。
皮肉刺骨的疼痛,不抵心灵上的疼痛。
为了防止停水而建的偏僻室外厕所,成为了最佳的行凶之地。
小姑娘撕心裂肺的哭声与求饶声一遍又一遍的碎裂在空荡的厕所之中。
她不知道她漂亮的脸上出现害怕的表情,是多么惊心动魄的美丽,会让人升腾起多大的恶意。
不知是谁的手摁在她的头上,摁在她的脊背上。
他们在推她,他们要把她扔进厕所的坑位之中。
双手因用力扣着墙缝,被泥沙摩擦的血肉模糊。
她心中念了千百次的妈妈,没有来救她。
谁都没来救她…
她想就这么死了吧。
心中的声音也在告诉她,死了吧。
死了最好。
最终还是施暴者可笑的同情心泛滥,救了她。
她无力的瘫软在风雪之间,看着鲜艳浓烈的红色壮烈地铺满了天空,感觉自己也好像要被烧尽了一般。
这场罪恶终被权势压下,被人笑称是一场孩童间无伤大雅“玩闹”。
魏巍转学了,此后杳无音信。
江未黎想啊,就算重来一次,她也会站起身,为他辩驳回去。
就算重来一次,她也会把那些欺负人的坏种踹进池塘的。
这些事她并不后悔,就是后悔她还没来得及,和魏巍好好道个别。
就是后悔,不知道小画家,以后能不能真的变成画家。
但她也庆幸,小画家走了,比她先一步离开了地狱。
挺好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