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浓墨般的江水似乎在引诱着她,让她萌生出一种想跳进去的冲动。
反正她是个没有人要的小孩。
她也不喜欢自己。
死了也没有关系。
他们会为她的死难过吗?
大概不会吧。
毕竟她逃了这么多天,都没有人找过她。
江水冰冷刺骨,鞋子早就被她脱下扔到了江岸上。
泥沙磨得脚有些疼,江水愈发变本加厉,都直至她的大腿处了。
如果有人会为她的死难过的话,她想,那应该只会是霍词哥哥和萧可姐姐吧。
他们都是那么温柔善良的人。
但她们应该也就是会难过那么几天,然后该怎么样生活,又怎么样去生活了。
她不是唯一选择,只是一个匆匆而过的旅人罢了。
认清这么一现实,忽然好不甘心啊。
她抽出脚,转身跑回了岸上,拎着鞋子边跑边哭。
江未黎不是畏惧死亡,她是害怕没有人会记得她。
她坐在台阶上,像是只受伤的小兽一般嚎啕大哭。
慢慢她哭的累了,夜风有些冷,吹干了身上的湿漉。
她穿好鞋子,吸吸鼻子,缩着身体试图溶于夜幕之中。
在多活一天吧。
她还没有好好被人爱过呢。
会不会,有人真的来爱她呢?
“阿黎!终于找到你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恍然如梦。
他告诉她,他叫荼蘼,是特意来爱她的。
他说出了很多她的信息,起初她是不信的。
她总感觉他有点像老师说的那种…骗小孩挖器官的人贩子。
但后来她自暴自弃了,他是人贩子就是人贩子吧。
“你要怎么样才会相信我呢?”
“你抱抱我吧。”
已经很久没人抱过她了,她很想要被人抱抱。
那天晚上她就想让萧可抱抱她了。
可是,最终不想要了。
“不可以吗?”
“可以。”
他说要带她去吃饭。
江未黎都已经不记得自己已经多久没吃过东西了。
她真的太饿了。
哪怕荼蘼的说辞真的很像人贩子要给小孩骗到偏僻角落挖肾前的谎言,也敌不过饥饿的冲动。
江未黎也没完全饿昏头,自从她被人抢劫完后,她就去玻璃厂捡了快废料,把那玻璃碎片磨得锋利,放在了口袋之中,以保防身。
只要让她发现,荼蘼是真的要绑架她,她就先杀了他。
杀人这个念头出现在江未黎脑海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比如,她都策划好如何弄死江河一家了,安眠药、汽油、打火机…东西她都准备了。
她就是一直不敢,觉得这么做不对,而且她没杀过人,成功率肯定不会高。
现在杀人的机会送上门了。
江未黎垂着眉眼,用余光打量着荼蘼,用手摸索着他的肩背。
有点瘦,肌肉不多,目测一米八多,才一百二十斤左右。
嗯…一脚踹他下盘,趁他吃痛,用玻璃割破他的喉咙。
只要割准点,割到大动脉,一击毙命,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杀了他,她在去搞死江河一家,就能够有更完全的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