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从江未黎额上滚落。
她的发梢湿漉,不知是站了多久的桩,才会疲乏至如此狼狈。
男人看着她满意的饮下茶水,笑眯眯的摸着长胡子,慢慢悠悠吟诵着“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
“背脊挺直!”
比起男人的温和,拎着戒条的女人,眉宇更显凌厉,但她戒条拍在江未黎背上的力度却不大。
好一会后,江未黎的动作再也纠不错了,她才下达了第二道命令。
“上碗。”
围观的小萝卜头,在一声令下后,立马冲了出去。
拎着碗,倒上水,端着回来,放在了江未黎的脑袋上。
江未黎生怕碗掉落,在碗接触到她头顶的一瞬间,她的肌肉瞬间紧绷,又紧张了起来。
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水花,因此溢出了些细小水珠。
虽然这种形式的训练,她不是第一次了,甚至已经时间不短了,但终归还是对自己没信心,害怕自己顶不住,使碗掉落。
女人察觉到后,用戒尺抬了抬她的胳膊,像是安慰的说“肩膀放松,你可以的。”
江未黎没吭声,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硬生生这样挨到了午饭时间。
许是太累了,饭量也变得多了。
一盒三荤两素的盒饭吃完,江未黎还是感觉没吃饱。
但江未黎也不打算再吃了,毕竟习武之人忌讳饮食不节。
不同于江老爷子强制要求下的不情愿,对于她喜欢的,她总是会努力克服一切阻碍并甘之如饴。
刷好碗筷,将餐具放置原位,江未黎又回到了后院,自行扎起了马步。
女人路过时,看着勤勉的她,带了几分笑意。
“秦姐。”
“嗯。看不出,你还是个挺努力的性子。”
江未黎来这第一天,颇大的阵仗就让人知晓她的来头不会小。
秦婳还和她的师弟成祥下注,这种娇滴滴的大小姐到底能撑几天会跑。
却没想到,她倒是个能吃苦的性子。
江未黎失笑,答道“这不是想早些学会,就得多加训练勤勉些嘛。”
“练武得稳扎稳打,操之过急可不可取。”
江未黎眼底闪过一丝失落,答道“知道了。”
秦婳发现了那抹黯淡,笑着又说道“也没关系,想试试参加过一阵的武术挑战赛吗?就当参与着玩了。”
江未黎猛的一抬头,克制着不让自己流露出渴望的眼神“可以吗?”
“当然可以。”
碰巧吃完午饭的中年男人听见了两人的对话,顺着风就凑了过来“师姐都不需要和我这个馆主说一声吗?”
江未黎没接话,朝他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来者正是成家武馆的主人成祥,而他管秦婳叫师姐,说来复杂也不复杂。
来了小半个月的江未黎,闲暇时有暗戳戳听到些众人们的讨论。
传闻道,成家武馆的上一任馆主是成祥的父亲,成祥理所当然的子承父业,接手武馆,传授武术。
而早些年的秦婳是成祥父亲众多亲传弟子里的其中一位。
不过后来被成祥的母亲钻了空子挖了墙角,从而秦婳学起了太极。
此去经年,秋来暑往。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最后的最后,依然屹立在原地的桂花树下,只剩下了成祥与秦婳。
他们毫无血缘关系,却胜过亲人。
互相扶持着彼此,走过了潮湿的前半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