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进去不久后，缝隙那头就出现了一头巨大的老虎，朝实验室这头咆哮一声。

低沉辽阔的兽鸣裹挟着可怕的气息，从遥远的缝隙那头如惊涛骇浪般袭来，利刃一样直透心魂，充满威慑。

虎啸打断了实验，直接震碎了挡在孩子最前面的防化玻璃，还干扰了仪器的运行，不少仪器直接爆出电弧火花，当场报废。

和仪器接连的几个孩子身体也承受不住药物和仪器供给中断的双重刺激，直接猝死。

而陆羽当年也在那场实验中受到伤害，昏死过去。

醒过来时已是5天之后，她被‘妈妈’告知，和她一起做实验的其他11个孩子，死了7个。

怎么说呢？以现在正常人的眼光来看，那时的她不是人，而是个被赏罚机制训练得乖巧听话的小白鼠。

偶有的反抗和不听话，在被惩罚后都会老实。

加上那时她接受到的教育里和认知里，没有死亡和悲伤，只有成功和失败，服从和听话。

对那几个死在实验里的孩子，她没有感到悲伤或难过，反而是被后怕和恐惧占据了身体和思维，只剩一个念头……

——实验失败了，所有参与实验的孩子都会受到惩罚。

失败的惩罚可不是打一顿就完了，而是……

咦？好奇怪……而是什么？？

实验失败后面还发生了别的事呢？对啊、后面还发生了什么？？

她怎么、有些想不起来了。

疑问乍起的刹那，脑子突然刺痛起来，毫无预兆的疼痛让陆羽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收紧了手掌交握的力道。

正放慢了速度等她跟上的寒烬感觉到拉拽的力量，顺着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只看到陆羽低头紧盯着地面，脸色有些苍白，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她的情况……有些不太对！

那是一种直觉，源于蛇兽敏锐的感知，让寒烬第一时间出声喊住陆羽。

“小羽、小羽？……”

寒烬连喊几声，都不见陆羽有回应，她的眉头反而越皱越紧，面色越发苍白。

他的连声呼唤听在陆羽耳中没有起到作用，反倒像她跌入水中，隔了一层水，声音离她越来越远。

反倒是那久远模糊的记忆，忽然变得鲜明放肆起来，像一团腥臭的黑色焦油，肆意冲破她苦心营造的壁垒，入侵现在的世界。

翻涌的记忆像浪潮一样裹挟着她，引领她去回忆异常的地方。

记忆里突然大片的空白占据了阴霾过往的一角，好像一团混杂污浊的颜料突然被挖去了一角。

直接裸露出颜料盘底部干扁枯燥的底色，硬邦邦的出现在那……搁得人不舒服。

就算那段阴霾的记忆在她脑损‘奇迹’般的恢复后，出现过短暂性遗忘。只要她配合医生的心理暗示、沉下心努力去回想，也还是能把事情发生的顺序和过程说出来的。

这就是实验室里孩子们被赋予的天赋——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一学即会的强大学习能力。

所以，她不应该出现大段的空白和回想不起来的记忆啊……

疑问伴随着耳中蜂鸣声，彻底盖过寒烬的呼唤声，混乱嘈杂的声音里，突然响起一声凛冽的枪声。

‘——碰！’彻底打破喧嚣的混乱记忆、

画面陡然一静，陆羽仿佛又看到当年那个精神崩溃的少女举着枪，塞进自己嘴里，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的样子……

随着枪响，离得最近的她溅了一脸的红白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