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题记
深墙大院,房门紧闭。
漆黑小径里,几盏忽明忽暗的烛火。
五六个王府护卫腰佩刀剑,打着灯笼从幽静的小院旁边经过。他们从清晨就开始巡逻,到了现在,每个人都累的腰酸腿软,泛起了几分困意。
走到门前,有人用余光瞥向门口的红色“囍”字,心里顿时一惊,困意全无,用手拍了拍身边的同伴,示意他们把脚步放轻。其他人见到此景,纷纷会意,一边尽量不发出噪音,一边加快了步伐。
转眼间,护卫们消失在夜色之中。
小院卧房里,灯火明亮,暖香扑鼻。
梳妆台前,林馨面对着铜镜,正在描眉点唇,精致地打扮自己。
葳蕤烛火,倒映在镜面两侧,跃动之间,显现出房间的布局:宽大的软床,铺满了花瓣的浴池,圆型的檀木香桌上,摆有金玉装饰的烛台。
烛台左右,一壶美酒,两盏白瓷酒盅。
浴池旁边的推拉式木门里,一件件做工华美的女装整齐地挂好,放眼望去,百花争芳斗艳,灵禽振翅欲鸣,寻常女子看到这些衣服,难免会心生喜爱,上手端详,若是胆大些的,恐怕会为此宽衣解带,褪去旧裳。
在温暖而略显空荡的房间里,少女一笔一画,描摹的十分仔细,许久过后,她终于放下眉笔,平静地看向镜中美丽的自己。
林馨目光惆怅,转过俏脸,注视着那一束燃烧蜡烛产生的青烟,不知从何时起,她总是觉得那烛火变得越来越烫,越来越烫,用不了多久,它就会点燃整个房间,把这些华丽的服饰和精巧的装潢统统化为灰烬。
镜子里的人影一阵晃动,林馨扶着桌面,轻轻地站了起来。
她没穿喜庆的大红服饰,反倒选择了一件淡蓝色的罗裙,腰系丝带,头戴木簪。眼波流转之中,寄托着无限的柔情。
不得哭,潜别离,
不得语,暗相思。
两心之外无人知。
深笼夜锁独栖鸟,利剑舂断连理枝。
河水虽浊有清日,乌头虽黑有白时。
唯有潜离与暗别,彼此甘心无后期。
半个时辰前,嗒嗒的马蹄声和车轮的转动声从西边的街道传来。林馨坐在屋里,借着徐徐的晚风,听到了仆人们喧杂的交谈声。
心细的她,已经隐约猜到了事情的结局:
长老们的议事结束了,父亲呢,是不是已经走了?等他回到家里,会不会想起自己?想起他的女儿?
母亲呢?她现在又在做什么?林馨猜测,她应该会嘘寒问暖,认为自己已经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在她的心里,这场景就和她当年被家族赐婚,不太情愿地嫁给父亲一样。
这样的感情,在刚开始的时候觉得苦涩,时间久了,苦味也就慢慢地淡了。
习惯了苦,自然也就甜了。
那么,小翠呢,她怎么还没回来?
王冲呢,他应该还在玄门奔波,忙着和长老们打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