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你怎么来了!”
见到赵茯苓竟然在伤兵营里给伤兵换药,阿庆惊讶无比。
“我今天刚到,还没来得及去看你。”
赵茯苓边说边包扎,她动作利落轻快,三两下便包扎好一个,倒像是经常做这件事情一样。
“怎么也不休息一下?”
赵益派人在城中请了不少大夫到军营给士兵看诊,大夫总的来说还是够用的。
“我一路坐马车来的,也不累。大伯父送信让我叫几个人过来军中帮忙,我这不紧赶慢赶往这边来了。”
赵茯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上去精气十足,一点都不像是风尘仆仆的赶路人。
阿庆见她没有休息的意思,索性给她打下手,帮她拿纱布绑带之类的工具。
姐妹两个一直忙到傍晚,该看的伤患赵茯苓都看得差不多了这才休息。
赵益和阿庆如今暂住在当地知府的衙门里面,阿庆单独住一个院子。
在伤兵营里忙碌了一天,姐妹两人身上都是血腥味。
烧水洗个干干净净两人才坐下来用饭。
许久未见,姐妹两人躺在凉席上兴致勃勃说着话。
“三姐,我感觉你现在跟以前很不一样。”
赵茯苓笑问:“哪里不一样?”
阿庆想了半天才道:“你像刚升起的太阳,像蓬勃生长的树苗,就是很有生机的样子。”
赵茯苓手枕在脑袋下面,慢悠悠道:“可能吧。”
她忽然侧过身来对上阿庆的眼睛,“这些年我跟着师父走了很多地方,感受不一样的风土人情,不一样的人文面貌。阿庆,那是自由的味道,我感觉自己这一辈子真不算白活。”
阿庆看着赵茯苓眼中亮得惊人的星光,她终于知道赵茯苓为什么不一样了。
她不像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囿于一方天地的少女,她跟着孙一川游历过很多地方,她的眼界,她的关注点已经和寻常闺阁少女不一样。
她找到生命存在的意义,找到属于自己的追求。
“三姐,我为你感到高兴。”
赵茯苓忽然暗了脸色,“我娘写信给我了,她说让我回镐京,请大伯母帮我物色夫婿。”
算一算赵茯苓的年龄,她也马上十六岁了。
这个时候定亲不算早也不算晚。
阿庆敏锐地察觉到赵茯苓情绪低了几个度。
她斟酌问道:“你不想成亲吗?”
赵茯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阿庆:“如果我说自己不想成亲,会不会太惊世骇俗?”
在阿庆的记忆中,就没有不成亲的姑娘。
在大晋,哦不,现在是乾朝了。
乾朝女子超过十八未嫁,不仅要罚款,还要征收剩女税。
一年的罚款和赋税,相当于一个成年男子一年的收入,普通人家根本负担不起。
这笔钱对官宦世家商人不算什么,不过基于多方面原因考虑,这些人家也不会有姑娘嫁不出去。
阿庆理所当然也觉得女子到了年纪就该成亲生子。
但这话是她的亲姐姐问出来的,阿庆一时就怔住了。
“为什么?”
阿庆疑惑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