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无边无际的荒野之上，看不到任何的人烟，一抹身影如风暴般掠过云空，不断地往着东方前行。

中途倒不算平静，在一处山川原野之地，遇到了一头体型硕大的双首蛟蛇，它浑身鳞片浊白色，肉身尤为坚硬，健硕。

当它嗅到陌生气息时，毫不犹豫地从山林之中现身，往着空中腾跃，一双血色的眸子尽露杀意，锁定着不远处的身影。

“吼——！！！”

蛟蛇咆哮，声震千里，很是骇人，云海接连破碎。

“你挡着我，想做什么？”

江羽驻足，饶有兴致地看着它，不禁开口问道。

“离开我的领地，现在，立刻！”蛟蛇竟通晓人言，而且语气尤为冷漠。

“你的领地，我没有任何兴趣，你得让一下路，别挡着我，我要过去。”

江羽查看了一下全息地图，此刻，他距离人类那座名为‘古溪’的城市，还有着一百公里左右，只要保持着三倍音速左右的速度，抵达目的地，大概还有一分半的时间。

蛟蛇神色不善，厉斥道：“我不想和你废话，狡猾的人类，离开这里。”

“？”

江羽顿时来了火气，周身溢出海量的黑色火焰，脚踏虚空，步步逼去。

“你是觉得我没有时间，把你抽筋扒皮，烤着吃完，再上路么？”

恐怖的热浪袭来，几乎让蛟蛇苦不堪言，它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声，迅速往着山下的丛林躲避而去。

“咻——”

火焰散去，江羽再次启程，须臾间，就来到那座人类城池的附近，望着平野之上，广袤、宏伟的城池，江羽直接切换虚无形态，悄悄潜入这里。

........

古溪城，是当今境内少数还未坍塌的城市，究其原因，并非是这里的人类强大，而是邪神的势力，未能触及于此，这里位于偏远地带，人口稀少，资源匮乏，莫说是邪神，就连人类，若不是因为灾难胁迫，都不愿移居至此。

昏暗的街道里，江羽耐心地行走着，几经周折，终于进入到了一家酒吧之内。

刚一进门，浑浊的空气和烟雾，就迎面扑来，酒吧里各种灯光交织错位，刺耳的金属音乐充斥着每一寸角落，各种奇装异服的男女，在此抽烟喝酒，放纵着扭曲的人性。

江羽的到来，对他们来说，宛若空气一般，根本就不值得注意。

径直走到吧台，酒保是一名留着胡子的老年大叔，一条狰狞的疤痕，挂在他的眼角之上，略显冷酷。

“要喝点什么？我以前好像见过你几次？”

胡子大叔叼着一根雪茄，斜视着江羽，有些不确定地道。

“来一桶深红曼陀罗。”

一位面容病态，体格修长，留着一头白发的青年，向着眼前的酒保吩咐，他赫然是江羽的易容。

在来之前，江羽偶遇一名窃贼跟踪，索性就把他打昏了过去，反手掠夺了对方的ID卡。

在这个时代，钱币已然消失，升级成了ID卡内的一串虚拟数字，一切的交易，都用ID卡进行。

“啪——！”

江羽递出ID卡，放置在桌面上，卡片很薄，仅有一毫米，正面刻有名字：佐缘，余额显示仅有三万左右，但也足够消费了。

“好，请稍等。”

胡子大叔淡笑着回应，接过ID卡，往身后的扫描机器轻微接触，“滴——！”一声尖锐的机械声过后，余额数字跳动，由3开头变成1开头。

紧接着，他走入后厨，取来调酒器，以及一大堆的冰块，材料，开始调酒。

机器嗡嗡作响，胡子大叔认真地看着盯着江羽，口中喃喃道：“第一次见你这么大的手笔，难得啊，怎么，最近发财了？”

“那倒不至于，只是在想着命不久矣，及时取乐罢了。”江羽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道。

他之前窃取过佐缘的记忆，得知近来古溪城的秩序很是混乱，据说，这两天，就会有大批的黑暗生物，从南方打过来，再次扑灭这里的人类火种。

闻言，胡子大叔深吸了一口雪茄，吐出白灰色的烟圈，不禁感慨道：

“你说得对，人生在世，不过寥寥几笔，更何况是我们生在了这种不幸的时代，早死晚死都差不多，一个都跑不掉。”

江羽微微一笑，倒是辩驳着说:“那也不一定，说不准，某天这个世界上，就出现了救世主了呢？“

对于青年的话，本来随和的胡子大叔，愈加被他逗笑了，接着说：

“哦？是么，想不到你也会期望着这种荒唐的事，哪怕就算是有着救世主，只怕邪神们没砍下他的头颅前，他就要被那些邪神的鹰犬们给宰了脑袋，扔进下水道里面泡着了。”

“你说得对，这个时代的人啊，哪有什么骨气，只不过都是想活下去罢了。邪神那么强大，也不怪他们懦弱。”

江羽想起记忆中的画面，佐缘本人曾有幸收集到邪神攻击人类城市的视频。

那密密麻麻的黑色触手，铺天盖地而来，释放着黑雾，损坏一切电磁设备。

不到片刻，就把一座宏伟的都市，彻底吞噬成了残渣，以人类所有的手段，都难以对它那遮天蔽日的身体，造成有效伤害。

胡子大叔又吸了一口烟，才恍惚道：“如果有成为邪神鹰犬的机会，放在我的眼前，说不定，就连我都会动摇呢。”

“那的确是诱人的条件啊，只要吸噬了邪神的血液，就可以实现肉身的进化，多活两三百年，挣脱生老病死的束缚，这对本性贪婪的人类而言，无异于是最为致命的毒药。”

“确实。”胡子大叔感慨着，身旁的机器停了，酒水也调好了，他手持着一个透明的玻璃桶，把猩红的酒水，全然倒入。

“嗒——！”的一声，酒桶被放置江羽的面前。

“试试吧，可能味道会变，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试过调这一类品的酒了”胡子大叔有些无奈地道。

“是么？那现在的人，都喜欢喝什么酒？”

江羽抓起了酒桶，小饮了半口，发觉味道，入口甘甜，却如刀子一般锋利，似乎还不错？

胡子大叔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左手夹着雪茄，道：“幻纱。”

“参杂了致幻药物的酒水，一口下去，什么烦恼都忘了，只会在梦境与现实的交接地带，醉生梦死，能过一天是一天。”

“你要来试试么？”

面对他的邀请，江羽兴趣不大，婉拒道：“我可没什么烦恼，烂命一条，随时死了都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