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本宫与少疏对赌茶艺,如今少疏之茶艺,已冠绝大唐十道。”
长孙皇后喝了口茶,回想起那段往事,说道。
崔红玉知道,在这等人物面前,最好少说话,因为说多了没好处,说少了没坏处,不说能保命。
“可有了身孕?”
崔红玉脸一红,微微摇头。
和杜皮在一起时,她忍的很辛苦,尽管很辛苦,但真的忍住了,如果杜皮不是这个身份,亦或是女儿不好杜皮,怕是早早就扑上去了。
徐娘嘛,如狼似虎。
长孙皇后仔细端量了崔红玉的身段,发现这女人是个好生养的,底盘很足的样子。
“郎君对红玉举案齐眉,未曾逾礼半分。”崔红玉说话了。
“不曾通房?”
“不曾。”
长孙皇后有点疑惑了,那句‘杜郎好徐娘’,她也是知道的,而且很在意。
杜皮在她眼中,好色,多少次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古古怪怪的。
杜皮在大婚前,连李丽质和李素衣,都没忍住,他不像是在这等尤物面前,忍的住的男人。
“杜家家丁单薄,早日开枝散叶,方为善道。”长孙皇后又喝了一口茶,淡淡的教训道。
“娘娘教训的是。”崔红玉道。
这一铺,长孙皇后扳回一小局。
经过了短暂的适应,崔红玉已经了习惯了长孙皇后的气势,遂开始争夺起主动。
“娘娘,使我思起莹之时。”意思是,你的大肚子,让我想起怀崔莹莹的时候。
长孙皇后当然知道崔莹莹。
崔红玉只是想提醒她,我不是没有生育能力,只是没有通房而已。
长孙皇后笑了,论生孩子,你还能比过我。
“丽质性情温顺,他日必可和睦处之。”
“长公主名满长安,堪为女中扫眉。”
“崔莹莹方为五姓女之首,丽质不及。”
“娘娘谬赞,莹莹当不起。”
刹那间,听起来是互相夸赞,其实是攻受互往,不亚于两个女侠,持刀互砍。
崔红玉借着自己女儿崔莹莹比李丽质,略高一筹,又赢下一小局。
“素闻清河女红独步天下,汝亦好打毛线?”长孙皇后瞅到了一旁放着的毛线球,和织了一半的羊毛裤,很有兴趣的说道。
“勾线针脚,谬之大也。”
长孙皇后打毛线技术,非常高,崔红玉接触的晚,被教训的正着,两人就打毛线,开始探讨起来,宛若一对好友。
别看长孙皇后如今位高权重,后宫内只手遮天,其实崔红玉的地位比她高,清河崔家的嫡女,五姓女里绝对排的上号的,长孙皇后出身关陇长孙氏,还是被代养长大的。
大唐李家起家还是借了陇西李氏的名头,还拉上老子李耳,方被称为正统,长孙氏属于末流。
探讨完针线技术,长孙皇后便甩出了“炸弹”
“可知卫国公之妻,闺名红拂,平日里舞刀弄枪,概不论女红,如今亦好打毛线。”
崔红玉怎么会不知道红拂女,但提起这个女人,并不是重点,长孙皇后提的,是李靖。
“风尘三侠之名,红玉岂会不知。”
贞观四年,李靖破定襄,擒颉利可汗回长安,还带来一大批被掳走的人口,崔红玉和崔莹莹就在里面,崔家知道后,花了一大笔钱粮,才赎回人。
“卫国公,功勋卓着,堪为大唐军神。”长孙皇后赞道。
崔红玉紧咬牙关,纵然心中有万般委屈,当下也不能哭出来。
“卫国公如此天功,为人亦谦逊随和,此番吐谷浑,必然一战而定,红玉为其立碑篆刻,愿其长命百岁。”
这一番,博弈,水很深,两个都是水很深的女人。
长孙皇后在试探,她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贞观四年李靖从定襄带回来的。
李靖灭突厥功高震主,所以必须自污,于是他做了两件事,一、杀了义成公主;二纵兵劫掠。
两件事,崔红玉都是受害者,义成公主几乎是死在她眼前的,吐着舌头瞪着眼珠被勒死的样子,崔红玉每每梦到,都会被吓醒。
至于纵兵劫掠,大唐的兵士虽没有突厥狼兵放肆,却也不是省油的灯,回程路上,为了保护年幼的崔莹莹,她委身与一个大唐将官,用肉体换取过保护。
这一番屈辱的经历,这个黑锅,都归在大唐军神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