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本宫乃汝母后也,何故听唐王之命?”
突然,萧皇后推开崔莹莹,向屋外看去,问道:“少疏来耶?求汝,使我再见少疏一面!”
杜皮当初来兴道里,萧皇后直接赶他走,不料,她想再见杜皮一眼,居然成了奢望。
崔莹莹何等聪明的人,心里乱成了麻,她为什么要见少疏哥,她是我母后,那岂不是?
不会的,不会的!
“何以见少疏?”崔莹莹问,她发现自己心里已经慌乱了,一个她最不预见的结果,慢慢成为事实。
割一刀不是最疼的,伤口撒盐也不是最疼的,看着盐在伤口处慢慢化开,最疼。
———“少疏乃汝亲弟,何以不来?”萧皇后看着窗外,说道。
轰!
又一道雷仿佛响在崔莹莹脑中。
这一次,结结实实,被砸傻了。
“不会的,不会的,少疏如何是我的亲弟?不会的,不会的。”崔莹莹已经在自言自语了。
萧皇后没发现杜少疏,就觉得在屋外,遂呼唤道:“少疏,是母后,少疏,汝乃阿??之子,陛下亲子,少疏!见我!”
阿??是杨广的乳名,很少人知道,恰好崔莹莹很博学,她知道。
萧皇后呼唤了几声,发现没人回应,当然没人回应,崔家死士都在外处理尸体,准备放火。
她失魂落魄的走到崔莹莹面前。
失魂落魄的,又何止她一人。
萧皇后抚上崔莹莹的脸,轻道:“应下本宫,勿为唐王所欺,杜少疏乃汝亲弟,同为大隋血脉。”
“颠覆李唐,复我大隋!”
“噗呲!”说完后,萧皇后拿着刀尖,直接贯体而过。
“你骗人~~~~~!!!”崔莹莹的声音仿佛幽冥恶鬼,抽出尖刀,狠狠的再捅了一刀。
她骗人,身为皇后,竟扯谎骗我。
萧皇后软软倒地,血流了一地,崔莹莹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彷徨失措。
一个念头,在心中,挥之不去。
亲姐弟!
我与少疏!
崔莹莹与杜少疏!
崔莹莹暮然摸了摸肚子,那里面不知有没有自己亲弟弟的骨血。
她摇摇晃晃的出来,崔民干见到这状态不对,也没多想,以为多半是杀人后遗症。
崔莹莹背后,兴道里熊熊大火,真女人从不回头看大火。
她三魂七魄去了一半,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骑上了马,猛然挥鞭,马儿吃痛,只知道拼命狂奔。
宵禁时,骑马是罪责,巡城的兵士吵吵闹闹,可惜没跟上快马,崔莹莹的马直到玄武门下,才停下。
“开门!开门~~!”崔莹莹目无表情,泼妇一般大吼,身上的银钱跟石头一样,狂砸下去。
看门的兵卒,不会因为银钱开门放人,说来也巧,今晚轮值的兵士,恰好是崔家安排的禁卫内应,认出了崔莹莹,就悄然给开了门。
装了马蹄铁的马,跑的飞快,风儿从崔莹莹身体上滑过,好像情郎的手,漆黑的夜犹如庞然巨物的嘴,一下子就把崔莹莹给吞没了。
没有目的,没有思维,没有盘算,没有任何计划,没有任何东西在脑海里,除了三个字。
亲姐弟!
崔莹莹很坚强,同时,她也更脆弱。
曾经因为《终身误》的判词,崩过一次神经,但这一次,更加严重。
所以,还是那句话,女子无才便是德,才女多是神经病。
入夏前的春寒,在深夜,体现的淋漓尽致,但崔莹莹丝毫没有感觉冷。
她想喊叫,想打人,想摔东西,甚至想抄起一把刀捅人,可她手中只有一条马鞭。
马儿吃不住鞭子的抽打,肆虐狂奔,终于翻了车,崔莹莹自己被摔的七荤八素,没摔死那真是命大。
她从地上爬起来,黑暗让她分不清方向。
她的眼无神,空离,像一具游魂,这种表情像极了,赌台上输干一切筹码的赌徒。
生无可恋。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毫无征兆的,大雨倾盆,雨水打在崔莹莹的脸上,她觉得自己可以哭了。
“哈哈哈~~那萧皇后必定是诓骗自己的,莹莹和少疏,怎么会是亲姐弟?”
“嘻嘻嘻~~我真傻,只要回家问问娘亲,如此谎言必定不攻自破.....”
“是了,是了,娘亲定是害怕莹莹抢了她的情郎,才一直反对我和少疏相爱,不是,不是,绝对不是因我二人是亲姐弟....”
“就算是亲姐弟,又如何,宋废帝刘子业,不也是堂而皇之与亲姐苟合?”
“对,莹莹如此美,少疏爱我之深,必不会因为世俗伦常离了我,少疏允诺过莹莹的....”
“允诺过的.....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