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防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曹操、刘备和孙坚相继落败,他却跳出来和刘琦对抗,那是蚍蜉撼树。饶是他忍功了得,心理素质很好,也不免彷徨。
造反的时间太差了。
如果稍微早一点,都不至于是现在这样的恶劣局面。
司马朗注意到司马防的状态,心中也担心,连忙提醒道:“父亲,我们已经打出对抗刘琦的大旗,更传出了讨伐刘琦的檄文,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无路可退。”
“现在撤退回到桂阳郡,那就是等死,刘琦不可能赦免我们。如果造反都被赦免,恐怕天下人都要反叛刘琦。”
“霍峻的话或许是真,可万一是假的呢?”
“他借此诈唬我们,动摇我们的军心。”
“无论如何,不能退。”
司马朗掷地有声道:“父亲,现在只能坚定信心,毫不动摇的一鼓作气杀过去,击溃酃县的防线,夺取长沙郡,为抵抗刘琦做准备。”
司马懿附和道:“大哥说得对,我们只能一往无前。另外,就算孙坚、刘备和曹操真的败了,也不是被灭,还有实力拖住刘琦。如果他们被剿灭,那就没什么可说的。现在各方发力,牵扯刘琦的力量,可以抗衡刘琦。”
司马防听完两个儿子的话,浮躁的心才稍稍安定。
也是这个道理。
司马防抬头朝城楼上看去,高声道;“霍峻,你用些假消息,就想诈唬老夫,不可能的。老夫在朝中任职,尚且不惧刘琦,岂能怕了你?”
霍峻摇头道:“真是死鸭子嘴硬。司马防,你一把年纪了,厚脸皮的程度令人叹为观止。你身为汉臣,吃陛下的,穿陛下的,却和陛下为敌,真是乱臣贼子。”
司马防反击道:“刘琦才是真的乱臣贼子!”
霍峻是读书人,可是在荆州书院,时常和诸葛亮辩论,耍嘴皮子丝毫不惧。
司马防不立刻进攻,就动摇司马防的军心。
霍峻高声道:“司马防,你说陛下是乱臣贼子,可是满朝官员,都见证了先帝把江山托付给陛下,而且是陛下亲自背负先帝走完最后一程。”
“这是最正统的帝位传承。”
“你司马家祖上尽皆汉臣,你的曾祖父司马钧,担任大汉征西将军;祖父司马量,曾担任豫章太守;父亲司马儁,曾经担任颍川太守。”
“作为世代享受汉家俸禄的人,却背叛大汉,是为不忠。”
“司马家历代清名,人人称赞。到了你司马防这一代,却背弃祖宗,不顾司马家的名声,擅自造反,堪称是不孝。”
“你治理桂阳郡,保境安民,称得上是能臣干吏。如今为了权势利益,不顾一切的造反,致使无数的百姓家破人亡,毫无仁义可言。”
“你司马防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有什么资格,在我霍峻的面前大放厥词呢?”
霍峻眼神冰冷,呵斥道:“我在荆州书院读书,见过风光霁月的司马徽先生,见过品德高尚的庞德公先生,还有诸多德高望重的先生。可是你司马防,毫无寸功,才浅德薄,有什么脸面来喊话招降?不潜身缩首也就罢了,竟然狺狺狂吠,我从未见过你司马防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司马防听得脸色大变,一张脸彻底黑如锅底。
他很清楚一件事。
这次讨伐刘琦失败,司马家的代代清名就彻底葬送,他司马防一世名声就彻底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