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他唇角吐了出来……

「你静静……阿泽，我不囚禁你了……你静一静…别这样……」

汐如雪鬼哭狼嚎地喊着他，他眸中的神色令他愈发害怕，一步步退了出去。

「你不是早盼着我走吗？我这次再也不会厚着脸皮在你面前了，你别哭了，我这么缠人的性子属实配不上你……

「雪儿，我抬头看不清来路，回首看不清去路，你爱的自始至终都只有这幅躯壳，你忘了我后眼中的厌恶，我看得清楚…」

「这一刻我才明白不是我的终归不是我的，我强求不来…」

低哑痛苦的话缠在她耳边，令汐如雪痛得心理防线一步步破防。

见他一步一步一鲜血地走了出去，汐如雪的心痛到麻木，直到他走不动，晕过去，汐如雪疯了似的哭着抱他回去。

他本就因失血过多，高烧不退，现在又被她气得再次昏迷，他本就时间不多了。

「不，阿泽……你醒醒……你醒醒……我错了，你醒醒…」

汐如雪疯了似的将灵力往他体内送，大汗淋漓也没察觉般。

他长发未束， 浓密的眉尖微微垂着，好看的容颜苍白到可怕，他的呼吸很弱，弱到快听不到了。

这一次他似乎没跟他开玩笑，而是真的不会醒过来了，见他腰间挂的玉依旧如初，未曾有裂痕。

她下意识地将抚摸玉，上面有君泽的灵力。

即便这样，他依旧护着她送的物件，为了她，值得吗？

「阿泽，你别任性了，醒醒，好不好？我不该忘了你，不该那么对你…」

汐如雪疯狂摇头，哭得像个孩子般狼狈地跪在地上捧着他的手，他还有反噬，怎么受得住？！

他睡得好沉，好沉，好像再也不会醒来般。

“来人，把炼药师给我叫来…”

汐如雪慌张地喊着，语气中冷冷地。

不一会儿，炼药师便来给君泽把脉，见他的手搭在君泽脉搏上，汐如雪眼红得不行，紧揪着他的衣领“注意分寸，不然，杀了你 ……”

“是……”

炼药师和女皇实力高深莫测，迅速应道，可床上这位伤得太重了，他也只能尽力。

“女皇，他新伤加旧伤交加，若他十天不醒……可能就……”

炼药师紧张地快出汗了，汐如雪慌张地瞪了他一眼，“不惜一切代价，救好他。”

“回女皇，有一种禁术名为唤灵，但代价是女皇修为再也不能精进。”

炼药师颤颤巍巍地说，不敢抬头看向女皇。

“滚下去…”

汐如雪慌张地抱着君泽，泪水止不住地流“阿泽，我要你醒来，我来唤醒你，好不好？”

“女皇，万万不可啊…”

“滚出去，本皇的男孩，我偏救定了。”

侍女跪了一地，纷纷退出去。

“噗嗤”

鲜血从她唇角吐出来，她亦不管不顾地施法，见他终于有平稳呼吸，她才半走半跪地爬到他床边。

目光柔和地看着他，目光中有满满的愧疚，她抺他记忆，还啃食他血肉，他会不会恨透了她。

一连十天，她的伤已好全，而他都迟迟未醒，脸色依旧苍白。

「我不该忘了阿泽，阿泽醒醒，好不好？」

洛风将君泽托付给她照顾，她却处处激他。

「你醒醒…」汐如雪将玉盆放置在桌旁，雪白的毛巾，轻轻地擦拭着他布满汗珠的额间。

见他额间紧皱，气息弱得几乎听不到喘息声，汐如雪心中愈发悔恨，手指颤抖地抚上他的脸庞，指尖划过他的鼻尖。

他似乎察觉到，眉心微微舒展开来。

汐如雪心却紧绷着，他的气息真的好弱，好弱，像个碎弱的娃娃。

他的眉尖紧紧的皱着，低低的沉闷地低哼，他强撑着睁眼，见雪儿竟哭了，他不解「为何要救我？」

为什要救他？！

汐如雪当愣当场，语气哽咽「我……我爱你」

君泽怔了怔，平静地闭了闭眸，难得她愿意来哄他「玩物的爱吗？」

汐如雪张了张口，终是不知如何解释。

那些话，确实是出自她囗，确实狠狠地啃食他的血肉。

君泽默默说着，冰蓝色的美眸盯着她「雪儿，只要你开口，我就信，我没剩多少时间的命，能不能给我一个答案，我不是死缠烂打，也没有时间等了。」

汐如雪怔了怔，没说话，见她久久未说话，君泽释然一笑。

「多谢女皇陛下照料，我还有事要忙，便不叨扰了，这玉和簪花便也还你了，我守不住它…」

「女皇陛下？」这几个字令汐如雪无声落泪。

看着手中他归还的玉和簪花，「玄灵界有个习俗，互送荷包，会一辈子在一起的。」

可现在他还回来了，他真的要放开她的手了，他真的不愿意再缠着她了。

「冷宫还有我的一些用物，女皇陛下若不喜，便烧了吧…」

走之前，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她那么嫌弃他，会不会嫌脏，可他已经脏了她的床了。

或许他走后，她也会扔了吧。

「烧？」汐如雪这个字僵在唇边愣是没说出来，冷若冰霜的面庞上此刻眼尾泛着红。

君泽不敢去看她厌恶到极致的眼神，起身穿好衣，在她的目光下越走越远。

直至他离开，她才恍然跌坐在地上，她亲手弄丢了他。

「阿泽，对不起，我深知上天许我这一场美梦，从来不是让我去补偿的，而是让我偿你所苦，受你所痛。」

汐如雪知哪怕她给他一句解释，他便会亳不顾尊严地奔向她。

可她不想解释，若恨她，他能幸福快乐地不受反噬之苦生活下去，那么便一切都值。

「孩子，你是我凤倾界天赐奇材，是凤倾界最尊贵的女皇，切记，男人只是你的玩物，不可动真感情。」

母皇未度过千年大劫的话响彻在她耳边，可现在她不信了:「母皇，你骗我…」

自从遇上他，自从她装作一个不入流的小女孩闯入他的视线，自从她一点点将他的喜好记在心里。

她便早已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皇，便早已不是那个只将男子视作玩具的工具人。

她会因他一句话而在意好久好久，会因他的笑容，内心欢喜很久很久。

「阿泽，愿你往后平安喜乐。」

汐如雪哽咽地说着，泪水滚落而下，若一切都无法回头，至少他能平安。

她亲手推开了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孩，她不敢看他眸中的失望。

「送出去的怎么可以收回来？！」

汐如雪喃喃自语，想着他走时的失望，她就痛到窒息，他那么珍惜这玉，却还是还了回来，

殊不知，君泽并没走，他不明白雪儿明明很在意他的，可却一次次想推开他。

他也不是她想的那般没脸没皮的黏着她，也不是刀枪不入，不知羞耻。

他想知真相，想知道她喜不喜欢他。

他不要小雪儿尝他所苦，受他所痛。

他只要身旁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