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家乡,有一个大家都约定俗成的习俗,每隔五年我们年迈的父母就要带着我们一家老小回一趟老家祭祖,除非真的病重下不了床,否则每家每户,风雨无阻。
这样很多在大城市里工作的晚辈就没法准时赶到,于是经过家族里几个大家长的共同讨论,便将这个祭祖仪式由原先的日子改到了每年的大年初二。
这样,只要回家走亲戚的晚辈都能够参与进来,这样一来祖宗定的规矩不至于在我们这一辈变成一纸空文。
那一年我年纪还小,只有八岁,跟随着我的父母来到老家的祖坟前。
顺着蜿蜒崎岖的山路,我们拎着装满纸钱的竹篮来到老祖宗的坟前。
因为平日里忙于工作和生活,很久都没有人来清理荒坟了,坟地的旁边也被老家的邻居开垦出了一大片的菜地,菜地里种着油菜花和萝卜等农作物,一时间看起来倒也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
家族里来祭祖的人好多,年幼的我并不完全认识这些陌生的舅舅舅妈兄弟姐妹,于是就怯生生地拎着竹篮跟在爹妈的身后,按照主持人的规矩笔笔直直的围在老祖宗的坟前站好,两只无处安放的小手紧张地死命抓着自己的两个衣角。
在听完主持说了一大堆的祭祀词之后,我们按照指示,一个个将供奉的竹篮里的纸钱放到坟地的前面。
祭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还没长个的我只能好奇地踮着脚望着前面,焦急地看着什么时候能够轮到我们上前。
好不容易轮到我们的时候,我跟在爹妈身后,走上前去跪下,双手从竹篮里抓出一大把元宝,洒在族长画的圈圈的位置。
这时候,我发现祖先的坟头上有一大棵长得十分壮硕的大白菜,刚好给坟头的阳光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我惊讶于这棵大白菜的体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一株大白菜,占地面积大约有两个大脸盆那么大,长的那叫一个好啊。
我在祭拜的时候一直在那小声的嘀咕道,这么大的大白菜,都够一家三口吃上好几个月了。
老妈拽了拽我的衣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只得吐了吐舌头,闭上了嘴。
等祭祀的仪式全部结束后,主持人跟家族的长辈也讨论起了这棵长在坟头的大白菜的问题。
他们中多数人认为,这棵大白菜严重影响了祖宗坟地的风水,应该要给它连根拔掉,而其中有一个精通阴阳的大舅则阻止道:
“不可,不可,这白菜保不准就是守卫祖先墓地风水的,要是拔掉的,恐怕是要出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