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嘴坐着把芹菜根子掐掉,杆子掰成一段段的。
“应该不会吧,我看这阵子钱钰老老实实干活,现在已经是临时工了吧。”
“我是说那孩子看见钱钰,心里有疙瘩。”
“那真不好说,红袖章是真不是个好的,尽干些丧良心的事。”
“谁说不是,金巧凤家老常不就是帮人拦着一棍子,腿都硬生生的被打断了。”
“那帮子人没什么好的…”
……
“妈,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在前院遇到了一个小孩儿,是三大爷家的吗?”
晌午林筱彤吃着韭菜盒子,咬得嘎吱嘎吱脆,歪着头问着高秀兰。
谢大脚也咬着韭菜盒子看向高秀兰。
“嗐,不是,就之前我和你说过供销社后门那事,那小孩是那家的。”
高秀兰夹了一筷子大白菜,边吃边说。
“三大爷家儿子哪去了?我来这都没看到过。”
林筱彤想着她来大院之后,就一直看到三大爷一个人独来独往的。
“哦,对,你还不知道三大爷家的事。”
高秀兰又扒了一口饭,夹着一个韭菜盒子吃了一口慢慢说着。
“你三大爷和三大妈两个感情挺好的,就生了一个儿子三孬子,三孬子身子骨不咋样,娶了媳妇之后也没生个孩子。”
“三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认识了一个会算命的朋友,听讲家里有祖传的药丸,能包治百病。”
“三孬子和人感情好到让人家来家里住,没想到时间久了。”
“你猜怎么着,三孬子的新媳妇和男人跑了,三孬子刚好回来的时候撞见了,三人一块卷了钱跑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也不晓得人还在不在。”
“三大妈身体就是那时候不好的,这没过几年人也就走了,就剩三大爷一人在家。”
“这件事情在六几年被人翻出来了,非说三大爷家带头搞封建迷信,把人搞去看厕所去了。”
林筱彤听完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目光呆滞,脑瓜子嗡嗡的。
“妈,这这这……”
“三大爷家的房子是五几年的时候厂里分的,六几年的时候加点钱和厂子里买下来的,好在还有个屋住。”
高秀兰叹了口气,三大爷为人很不错,又喜欢小孩子,大院各家的娃都吃过三大爷夏天给买的冰棒。
就连刁玉莲那样掐尖要强的人见到三大爷也是客客气气的,给个好脸,因着她生吴春燕的时候在院子里晒衣服羊水破了,是三大爷发现的,及时送到医院去的。
林筱彤安慰着一句:“那小孩陪着三大爷,现在两个人住,也挺好的。”
“也是哦,有人在家也是有个盼头,要不然进门一盏灯,出门一把锁,长时间一个人待着也是会寂寞的。”
“三孬子真是个丧良心的,这么多年都没个信回来,三大妈人不行的时候嘴里还在念叨着三孬子。”
“真是的,生他还不如生块叉烧!”
高秀兰一想到这个就气,嘴里咔吱咔吱咬着韭菜盒子。
……
钱钰这阵子在国营饭店后厨帮忙,今天请了一天假回学校去拿东西的时候还碰到了之前玩得好的红袖章。
见着这些人,脸上难免有些尴尬。
用头发挡了挡脸,低着头准备溜走,突然被一个人出声喊住了。
“哎呦歪,这不是钱钰吗,咋的啦,见着我们都不喊声同志就想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