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玉莲看到她男人的惨样,跑到院子里,眉毛拧成了麻花,惊讶声也没控制住。
吴胜利走路一瘸一拐的,嘴巴歪着,哼哼唧唧的。
手上倒是没闲着,两个自行车轮子套在手腕上。
两只手抱着车头大杠,腰上面绑着一个布袋子。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啊?
“你能不能小点声,生怕别人听不见是吧,还不快来扶我一把。”
吴胜利脑瓜子嗡嗡的,被这婆娘一吵,腿往前倒腾两步,又扯着屁股了。
刁玉莲注意到对面高秀兰朝这边张望,狠狠给了吴胜利一个眼刀子,搀扶着人进了屋子。
“哎呦歪,我这刚骑到岔路口,前面突然跑出来一个小孩。
我赶紧捏刹车,没想到关键时候刹车不灵,龙头一偏,一下子撞到了墙上。
哪晓得这车子就散架了,倒下的时候还抻着大腿筋了,家宝啊,拿点红花油给你爸擦擦。”
“咱大院人家买的自行车,哪个不是用个一二十年还是好好的。
你这随便撞墙上就散架了,你这上哪买的,我非得找到店里去。”
刁玉莲看着被捡回来的一堆零零碎碎,火气又上脸了。
“你小点声,我这上次不是在黑市里面买的吗?
我说这怎么这么便宜,一百都不到,八成是组装的。”
吴胜利也是贪小便宜了,拿玉佛换了一张自行车票之后,干脆就在黑市里面找门路弄了一辆自行车。
“黑市上次被清扫了一遍,抓了好些人,这个亏你只能自己咽下去。”
刁玉莲让吴胜利趴在床上,衣服掀起来,拿着红花油涂涂抹抹。
自行车这个事情她也是不敢在外面乱说的,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里面的门道。
想着想着又惊又怕,下手就重了点。
“疼疼疼,媳妇儿,你轻点儿,我这是真疼啊,下次再也不贪小便宜了。”
“这自行车你自己在家修吧,以后也别张扬。”
“我这都好几年没碰过刀钳了,都忘光了,我还是哪天找老谢给我修修吧。”
“你还不嫌丢人啊,人家晓得了,指不定在背后耻笑你。”
“行行行,我修就我修,真是的,那个坑人的,真是气死我了。
以后我碰到了,非得骂他个狗血淋头!”
……
天气闷热,刚下的雨,地面还没浇透,太阳又出来了,无端惹人心烦气躁。
这几天肝火旺,林筱彤早上洗脸的时候发现额头上冒出来一颗痘。
这痘还轻易碰不得,一不小心碰到了,痛感连到了天灵盖。
上班的时候天天提溜着泡开的菊花凉茶,这菊花还是之前高秀兰在野外摘回来晒干的。
野菊花个头小小的,闻着倒是挺香的。
野生的一大片,漫山遍野的,和张大嘴几个一人摘了一麻袋回来。
整得多了,高秀兰还给家里一人做了一个菊花枕头,扁扁的一个,晚上睡觉的时候枕着。
晚上好睡眠,时间久了,眼睛里的红血丝也少了不少。
谢羿的那一个给带到南边去了,今年准备再另外给熊川做一个,寄过去。
采摘野菊花一般要到秋冬时候,十月底到十二月中旬这段时间。
水喝多了就想去上厕所,等她解决完人生大事之后,刚准备出去就听到了外面有人说话。
迈开的左脚又缩了回来,因为她听到了秦卫红的声音。
还好这个公厕每天都有人打扫,看起来比较干净,不过还是用草纸将鼻子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