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熊川拍了拍谢羿的肩膀。
“兄弟,你别哭鼻子了,等结束就可以回家见媳妇儿了。”
“我哪有,我是被风迷了眼,可去你的吧。”
“谢大羿,我俩谁跟谁啊,还遮遮掩掩的,我又不会笑话你。”
“哼,你要是嘴巴别咧这么大,你说这话我还能相信。”
“咳咳,哪有,我只是热了,咧着让嘴巴凉快凉快。”
……
去的时候是八月初,归来的时候已经进入八月尾巴了。
林筱彤也在百货大楼下车之后背着包和水壶朝家里走去,到家的时候刚好是傍晚五点多,之前在路上吃了干粮垫垫,肚子现在还不是很饿。
只不过嘴巴还是有点渴了,路过一家供销社,脚步不由自主地拐了进去。
没控制住,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根赤豆棒冰,四分钱一根,用料都是实实在在的。
刚拿出来的时候还冒着丝丝冷气,塞进嘴里,情不自禁地弯着眼睛,快乐就是如此简单。
一路走过去路边原先搭建在各式各样的抗震棚已经被拆除了,零星剩下几根树干,走着走着地面也会碰到几个青砖出走的情况。
太阳光变成了暖橙色,映照在墙上,杂乱的电线杆子上面栖息着多嘴的鸟雀。
老奶奶们发白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揪,三五成群,坐在大门口的石阶上摇着蒲扇,嘴里也不闲着。
男人们围在墙边,挺着肚子、撸起袖子,圾拉着拖鞋,站在围棋小桌旁边指指点点的。
小孩子们穿着大裤头、撅着屁股,围在一起拎着知了的翅膀,哈哈大笑。
“狗娃子,回来吃饭了,一天天的,衣服脏成这样,我看你是皮痒了!”
“大柱,王大柱!还不赶紧回来,死哪去了?你闺女又尿了,快把外边绳子上晒着的尿布拿进来。”
“嗐,你这婆娘,一天天的就知道使唤我,闺女,你老爹我啊天天都要给你洗一大盆的尿布。”
深入胡同里,林筱彤闻着饭香,就知道各家今天中午吃什么了。
走着走着拐进了大院胡同,忍不住小跑起来了,耳边的风吹着人心怦怦跳。
芜湖~她回家喽!
就跟点了火的炮仗似的一出溜就跨进大院里了。
“关婶子,又在等冬瓜啊。”
关腊梅就跟门神似的,在门口空地上溜溜达达地背着手巡逻。
看见林筱彤回来了,嘴巴里的话还没秃噜出来,这孩子就溜进去了。
“三大爷下午好啊。”
“巧凤婶子,又在忙啊。”
“爸,妈,我回来了——”
还没进垂花门就开始嚷嚷了,后院里各家门口的晒衣绳上面晒满了各式各样的床单,风一吹就哗哗作响。
高秀兰正在拧床单,床单有点长。
一般都是两个人拧,你一头,我一头,底下用大盆接着。
高秀兰正拉着于阿芬一块儿拧床单,拧干之后合力往绳子上面一抛。
听到这话,头一抬,脸上笑成了太阳花。
“哟,回来了啊,老谢,把灶台热着,我等下来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