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雪和林筱彤在门外面面相觑,没传出什么大的声音。
走廊里面不定时会有护士进来查房,最后还是走了。
这间病床只住着两个人,靠外面的一间床人出去了,被子被叠成豆腐块,整整齐齐放在那。
徐妈一进来屁股直接往空着的这间病床上一坐,声音倒是期期艾艾的。
眼睛也不闲着,滴溜溜乱转,看到她二闺女床头放着的三个小苹果,伸手就拿两个揣兜里。
徐慧萍躺在病床上,被她妈一顿唱念做打,心脏差点漏了半拍。
捂着胸口,脑瓜子被吵得嗡嗡的,语气虚弱。
她眼睛肿成一道缝了,视线模糊,压根看不清,只能靠声音认人。
“二姐,你没事吧?你受伤咱妈都快担心死了,我这一下班就带着娟子过来看你了。”
说话的是老四,吊儿郎当的混混腔调,眼睛四处乱飘,时不时抠抠屁股。
今年刚结婚,现在在纺织厂里当临时工。
新进门的老四媳妇儿娟子也没个工作,就在家闲着。
“是啊,二姐,你这眼睛没事吧?”
娟子没好意思坐,在床尾站着,语气中带着一丝讨好。
“妈,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徐慧萍因为低烧还没退,晚上也没睡好,脸色发青。
看着倒有些颓势,不像是没事人的样子。
吊完水刚刚拔针,手背上青青紫紫的,两只手都是针眼。
徐妈看了一眼,心里也有了盘算了,继续开口。
“慧萍,你说说你跑去凤凰城救人,还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伤在你身痛在娘心啊,早知道妈就应该拦着你。”
说着还撅着屁股,攥着闺女的手,声音还带着哭腔。
“不是我说,二姐,你这可是因为救灾受了工伤啊,街道办就没来个人给个说法?”
徐老四话里话外都是为亲姐姐打抱不平,撸起袖子,语气人五人六的。
徐妈手一放,猛地一拍大腿,小声嘀咕:
“是啊慧萍,老四说得没错,你这次遭了这么大的难,这伤也不能白白挨了啊?”
“妈,我这是自愿去的,又没有人逼我。
我这次住院花费都是街道办帮着交的,这些已经够了。”
徐慧萍手被她妈攥着生疼,皱了皱眉,缩了回来。
“二姐,你可是真的好说话。
我要是你,我立马就去找街道办要营养品。
我还要去医院要个工作,我这伤可不能白受啊。”
娟子嘴巴嘚啵嘚啵的,说了一长串话。
徐慧萍还没说什么,徐妈又接上了。
“是啊,你弟妹的话虽然直白了点,但听着还是有点道理的。
慧萍,你现在还是临时工,响应单位号召去救灾前线。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我看呐要个正式工真不为过。”
徐慧萍听着都觉得心口又上火了,摸索着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妈,这哪能这么说?这个点也不早了,妈你们先回去吧,不然爸回来又要着急了。”
其实哪是着急,徐爸回来菜没上桌,就要发疯打人,她小的时候没少挨打。
果然,徐妈一听到这话,脸上讪讪的,站起来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接收到老四的眼神示意,试探着问了一句。
“妈这就回去了,对了,慧萍你这伤一时半会儿还好不了。
你弟妹在家也没个正式事做,干脆就让她去医院给你代班算了。
都是一家人,你看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