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等待,等一个好消息。
吴家宝眼睛肿成了核桃,擦多了眼皮火辣辣的疼。
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用手扒着眼皮说话。
“我坐火车刚到站,我那时候兜里也没钱,出站的时候就被人问问要不要去赚大钱?
还没等我回话,又蹿出来两个人直接把我拉走了。
出站的时候人太多了,说话声完全被淹没了,我没法子只得和人走了。”
其实不走也没办法,没有“边防证”他也不能穿过铁丝网进入关内。
要是想要挣大钱只有去关内。
也不知道那伙人用的是什么法子,竟让把他塞进了关内。
“可我没想到,那里压根不是什么挣钱的好地方。
我去的地方就是酒店,灯光都是五颜六色的。
我当时看着就觉得不大对劲。”
但羊入虎口哪有半路出逃的道理?
进了狼窝不褪层皮哪能这么容易就给放出来?
熊川凑过来问:“啥子酒店啊?”
吴家宝一噎,嘴里的话像是难以启齿。
嘴巴嗫嚅几下还是闭着眼睛说了,又羞又气。
“就是干那档子事的地方!上班穿着西装还非要我去陪酒,我不干就会挨揍。”
平心而论,吴家宝一张脸长得还行,更像刁玉莲。
皮肤白,细皮嫩肉的,个头一米七四左右。
其实陪酒就算了,还一陪陪好几个,男的女的都有。
他这个小身板哪能撑得住?
来这个酒店消费的都是追求刺激来的,大部分人还有些特殊的癖好。
他服务的一群人大多有着隐疾。
反正都是不咋行,有心无力,只能干看着。
不过花样玩的还挺多的,软鞭子、蜡烛油、橡皮筋……
他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等到一滴都没有了才会被放出来。
“最后有个大婶想要包我一年,我混在打扫的人队伍里,拼死才逃出来了。”
几人听完下巴久久合不上来。
老潘听了心情复杂,眼睛多了一丝同情。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小子过得这么惨。
任冬青没控制住视线往屁股后面瞟了几眼。
吴家宝双手捂着屁股,往旁边一跳,眼神警惕。
“你瞅啥瞅?你自己又不是没有?非要看我的干啥?”
老潘大手扫在脑瓜子上:“接着说。”
吴家宝捂着头,缩了缩脖子。
继续说:“我逃出来之后身上还有点钱,就先找了个地方住着。
一个小房子没有窗户,我本来还准备找个厂上班。
听一个同租的室友说,玩具厂挣钱,他给我介绍了一个老板。
我就去了,第一天就上了生产线。
除了吃饭睡觉剩下的十几个小时全都是在车间里干活,大部分都是女工。
我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就盼着早点发工资,好买票回家。
没想到厂子老板不干了!
卷着钱带着小姨子跑了!
厂子倒闭了!”
等于说这几天又是打白工,一分钱没落下。
伤心的一个人去蹲了厕所,垂头丧气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厂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不仅人没有了,机器什么的也全都没有了。
工友们见讨薪无望,只好把机器搬走,准备卖了换成钱,好多少一人也能分点。
吴家宝说完了第二段悲惨的打工经历。
抬头发现老潘看他的眼神已经从同情转成怜悯了。
这咋是想出来赚大钱啊?
根本就是倒霉蛋被坑悲惨日记啊。
还是连环计,一会儿都不带歇停的。
林筱彤听完也没好意思再骂他了:“那你咋最后跑到这来了?”
熊川的店也是在东门老街这一片儿,只不过方向不一样。
吴家宝看了眼老潘手上的锅铲,有点心虚。
“我从倒闭的玩具厂里出来,身上没钱吃饭,我就翻垃圾桶,一路走就到东门这边了。”
老潘叹了口气:“这小子我发现的时候是在偷吃我给客人上的菜,被我逮到了。
我追他就跑,还把我一桌刚上好的菜全都撞翻了。
那桌菜刚端上,一口没吃,人家花了小一百。”
他还记得当时这小子就像个小乞丐,头发结成一缕一缕的,身上的白色背心都快成黑的了。
确实是没眼看,看着都埋汰。
“我从开店到现在还没有小贼能从我店里偷东西,我就把人压在店里给我干活了,全当是抵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