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困意无了,坐起来,腰间垫着靠枕,拿起一个苹果啃。
一脸看戏.jpg
秦盛又闹起来了,从床上丢了个枕头砸在秦卫红脸上。
低声怒吼:“别乱认亲戚!”
这人把他打成轻微脑震荡,这笔账还没算上,又惹上小爷他了。
真是欺人太甚。
郝建军一把捂住秦盛的嘴:“你是卫红?”
秦卫红点点头,眼含热泪,拧拧鼻涕。
“小舅,是我啊,你咋晓得我在医院?”
郝建军指了指秦盛:“还不是你弟惹的祸,我在家刚睡醒就被人喊过来了!
卫红,你这头是怎么回事?被哪个不长眼的打的!
你说,我让你弟去砸人家玻璃!”
秦盛突然间不动了,两只眼睛死死盯住同样陷入呆滞的秦卫红。
“小舅,你说……他是我小弟?”
“昂,那不然呢?这么多年我一手带大的,绝对不会错的。”
自认为是专业带娃小能手的郝建军骄傲地挺起了胸脯。
看戏的陈兰也是一脸惊讶,牙齿啃到苹果核都没停下看热闹的眼神。
原本以为是不打不相识,没想到还是一家人窝里斗!
属实精彩!
秦盛和秦卫红两人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
那这一晚上的架岂不是白打了?
秦盛话说快了,扯到嘴角的小裂口,疼得一哆嗦。
“等会儿,小舅你说他是我姐姐?”
这人看着就不像是小舅口中爽朗大方的亲姐啊!
脑门隐隐作痛,躺在郝建军的臂弯里闭着眼睛装死。
秦卫红抿了抿嘴,看了一眼陈兰。
“小舅,这事等回去再说。”
郝建军坐在床边,灌了口水,问:“成,对了,你妈人呢?”
秦盛的亲姐找到了,那他姐郝莉呢?
秦卫红低头小声回:“走了。”
秦盛期待地问:“去哪儿了?”
他还准备回去就和对门大妈家的臭蛋说,他可不是没有家的人!
“小舅,我妈她……人没了!”
秦卫红声音带着哭腔,抹了把脸。
“呜呜呜呜呜呜呜,人死在了鹏城,人都没了好几年了。”
其实郝莉逃去羊城的时候身上就发病了,身子一直不大好。
带出去的钱大部分都花在买药上。
秦盛沉默,两人离家的时候他还不记事,家里的相册还没拿回来就被一把火烧完了。
他连他亲妈的脸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郝建军听完仰着头又灌了一壶水,眼睛隐约有泪。
一室死寂。
陈兰翻过身,闭眼睡觉了,脑瓜子疼,也不能想太多。
其实说起来她以前和郝建军也好过一段,不过这人压根没认出来她。
至于秦卫红的嘴,她是不介意再敲打敲打一番。
这一晚几人都睡得不大踏实。
陈兰难得在梦中梦到了自己和许东升摔没了的第一个孩子。
满地的血,凉透了人心。
……
最后这场乌龙打架事件私下里达成了和解,无辜被牵连的陈兰收了秦卫红和秦盛各自付的补偿费。
邵新明还不知道整的这一出秦家认亲记,在友谊饭店客房里抖着腿。
一脸自得:“没想到京市这边的歪果仁手缝还挺大的,收回来的内画鼻烟壶一出手就赚了上万块!
Vivian,还是你想的妥帖。”
这活更像是港城讨人厌的狗仔干的,一边找到古董买主,忽悠人低价卖给他们。
另一边找到有钱又闲的大款,伺机卖出高价。
至于中间赚的钱当然是属于他邵家的了。
陈兰只是微微一笑,额头上还贴着一小块纱布,鬓角散落的碎发稍稍遮挡住。
倒卖这一行干的多了,也就不稀奇了。
秦卫红魂不守舍的,喝茶差点灌进鼻孔里。
邵新明皱皱眉,咳嗽几声。
“秦卫,你怎么回事?魂怕哪去了?”
这样子他可不放心让人给他开车!
他可不会嫌自己的命长!
秦卫红回过神来,磕磕绊绊地说:“少爷,我是想问,您这还缺不缺人做事了?”
陈兰听了当然明白她是想给郝建军问的。
邵新明抖着腿,心情还行:“男的女的?多大年纪了?
哪个大学毕业的?会说外语不?”
秦卫红一噎,抽风似的回了一句。
“家里蹲大学毕业的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