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秀兰围着转了一圈,一拍手,满意极了。
“再搭个红色发箍,手上拎着包,配一双尖头皮鞋,这一身都可以去拍画报了。”
她的店里主打一个成套搭配,争取让人空着手进来,大包小包出去。
她还没到六十,心态年轻,正值事业起步期。
手里钱不称手,出去玩都不太安心。
张大嘴急匆匆闯了进来:“秀兰,不得了了,贾珍珍人没了!”
高秀兰猛然间听到这个消息,站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什么?不是说人开着出租车也去救灾了吗?”
贾珍珍所在的出租车队也派出一部分车辆前往灾区,进行受灾人员的转运。
贾珍珍独身一人,身后也没有家庭拖累,第一个报名参加了。
她力气大,下盘稳,站在水中湍急的水流都冲不走她。
张大嘴揉揉眼角:“听说是为了救一对母子死的,我刚从街道办听到的。
把两人送到岸边,泡久了腿抽筋了,绊倒后倒在水里。
岸边的人没拉住,人直接被水冲走了,等找到时人已经不行了。”
林筱彤听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几人沉默。
贾家母子二人在大院住的那段时间确实很讨人厌。
一码归一码,贾珍珍见义勇为的举措还是很值得人敬佩的。
危难时刻把生的希望留给别人,真正做到的人很少很少。
高秀兰追问:“那她的后事是怎么处理的?”
之前听说贾珍珍生父去世了,奶奶那边的亲戚早就不联系了。
又改了名字了随母姓,让那头的亲戚过来插手也不现实。
“听说樱桃沟村里来人了,给领回去了,葬在了后山上。
旁边栽着一棵樱桃树,和她妈贾雨荷挨在一起。”
“也挺好的。”
至少在下面,两个人不会孤单。
母子二人一个葬于火,一个亡于水。
最后相聚于樱桃树下,春日里,漫山遍野开满了粉白色的花。
风一吹,扑簌扑簌落了满地。
“等明年春天我们去樱桃沟摘樱桃时去那里看看吧。”
高秀兰和张大嘴点点头。
斯人已逝,昔日的小摩擦也随之消散了。
金巧凤知道以后还特意把之前贾珍珍用过的木盆洗干净,打包好,准备到时候一定带过去。
付正刚偷摸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妈夏彩云。
斟了一杯杏子酒,上一辈人的恩怨已经结束了。
……
秋日里,清晨的大院,还没到七点,西边爆发出一阵吼声。
“你个瘪犊子还不快给我站住,我数到三——”
隔壁的张大嘴作为近距离受害者,哐当一声踹开吴家大门。
“吵啥吵啊?一大早的闹什么啊?显着就你们有嘴了是吧?”
刁玉莲上完厕所回来,被男人一嗓子喊着,瞌睡都吓跑了。
揪着他的耳朵,破口大骂:“吴胜利,你是不是脑子有坑?”
吴胜利低声求饶,颤抖着手指着低着头的吴家宝。
“真不赖我啊,你们看看他做的这叫啥事?”
周建国披着衣服出来了:“老吴,你手里拿着户口本做啥?”
“拿过来给我看看。”
刁玉莲接了过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身子一软,揉着太阳穴:“哎呦,不行了,我这头咋这么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