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还问我是不是也会在厂里上班,问我能不能以后搭把手把她弟也弄进厂里。
我哪有这本事?我要是答应了,回来我爸指定得打断我的腿。”
周建国说话就和倒豆子似的,不说话时就像锯了嘴的葫芦,一张口突突突就是一长串。
吴胜利更得意了,恨不得站起来从席子头滚到席子尾。
钱宝柱安慰一声:“建国,反正你还早,等以后找对象时擦亮眼睛就成。”
听了两人的失败经历分享,他对于接下来的相亲一次成功倒是不抱很高的希望了。
谢志强腿坐麻了,站起来揉揉腿。
“这过日子咱们自己也得拎得清,我听我爸说和他同一个车间的一个叔。
娶了媳妇分家之后还把挣的钱全部交给了他妈收着,自家媳妇儿买布做衣服都需要他妈点头。
这叔还有个弟弟跟着老两口过,长得油头粉面的,可见平时没少被贴补。
自家媳妇儿都瘦干巴了,走路饿得直打摆子,真不知道图啥?”
吴胜利抱着胳膊,吹胡子瞪眼的:“还不是为了面子!别人说两句好话自家的东西就进别人兜里了。
我看啊,我妈说得没错,人呐就是要活得自私一点。
退一万步讲,只有咱们自己过好了,才能有余力看顾其他人对不?”
也不是不帮忙,但是你把好东西乐颠颠地卷走时,也要回头看一看饿得皮包骨的媳妇儿和孩子。
他们更需要你的关心。
谢志强今天倒是对吴胜利改观了。
没想到平日里少一根筋的人有一天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胜利,你这话别往外面说,不然有挑事的人就要给你扣帽子了。”
“强子,这我当然知道,我又不傻,肯定不会在外头胡吣。”
周建国一阵恍惚:“那这么说我今天相亲失败,还是好事?”
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那不然呢?”
谢志强在周家灌了一肚子茶水回了东屋。
伸头望了一眼,他爸在屋子睡觉呼噜打得震天响。
溜回了自己屋里,炕上铺着凉席,翻身上了席子。
双手枕在脑后,抖着脚仰头看着屋梁。
他以后会找到什么样的媳妇儿呢?
窗户是开着的,从外面缓缓吹来习习凉风。
很快也陷入了睡梦中,只是这次梦里多了一个辫子姑娘。
谢志强睡了一觉起来,脸上一道道都是席印子。
想到了刚才做到的梦,耳朵尖又开始发痒了,抓抓头发。
跑下床,对着镜子发现自己脸都红成了猴子屁股。
给自己甩了个大嘴巴子:“太丢人了。”
怎么能看人家的鱼好就在梦中梦到人家?
谢大伟正准备去上班,没进门就发现儿子在打自己耳朵。
愣住了,飞快离开,就当没看见。
孩子大了,偶尔脑瓜子抽风也是正常的。
哼着小曲子悠悠闲闲上班去了。
五十年代的人们,还没有贫富差距这个概念。
因为大家都是一样穷,稳定穷。
偶尔吃一顿鱼,一个粽子都很满足了。
国家安稳了,没有战争,晚上睡觉时不用担心有人拿着刺刀冲进来。
这日子已经够好了。
“老周,咱建国相亲怎么样了?”
“嗐,就那样吧,没遇上合适的。”
“其实也不急,我家胜利也还要再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