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和刘政军面面相觑——
眼前,似乎没有导航所指的“直行”道路。
“喂,定位对吗,这怎么和上次走的不一样啊……对,是有个‘前乡’,再怎么走?”
刘政军拨通了电话,向提前到现场布景的同事询问。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面带疑惑,扭头做出了一个右转的手势,面包车这才缓缓驶入道路。
“不是当地人真走不出他们这条道儿。”司机一脸诧异,忍不住调侃几句。
这时,还处在路痴模式的陶古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将头探出窗外——
许是远处联排树木的遮挡,不过几秒时间,此前的三条路竟然集体消失,就连路口那个写着“前乡”的路牌也找不到一点踪迹。
这路,就像是凭空出现、独立存在的一样,不仅直通东西、无一岔路,就连颠簸感也骤然不复存在。
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她忙将目光转向前方,路上竟没有了一路随行的大树,取而代之的是近在眼前的青山。
迷雾绕身的层叠山峦,透着青黛之色,深深望不见其中。
“奇怪……麦田后身那山什么时候移动到这儿的?陶古津心生疑惑,分不清是缘于视觉差,还是与怪异的路况有关。
看着远在天边又近在咫尺的苍山云海,她甚至想起了多年前搁置的游戏——那个“迷雾森林”中找不到出口的即视感。
回忆与现实重叠,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却直逼胸口……
“呃……”她急促而又虚弱地吐出一口气,习惯性地抬手护在胸前——
“咚……”
“咚……”
“咚……”
耳边响起擂鼓般的心跳声。
“1、2、3。”她在心里默念,早已习惯的三声心跳,一声不多一声不少,每一跳都间隔了足有一秒半。
她打小儿就被大夫下了“心动过速”的诊断书,如此缓慢的三次心跳,压根儿就不可能从她的心脏发出。
可打记事起,这心跳就常伴左右,会在某些个特殊的时刻向她袭来。
每当她受到心跳冲击的那一瞬,便会觉得天旋地转,心脏似被炸裂般疼痛,更有一股无所畏惧的力量在胸口燃烧……
从小到大,她一直困于这心跳的折磨,去了许多医院,看了各类专家,却没有一个能说出原因、开出药方。
随着年龄增长,这心跳甚至渗透到了梦中,让她在每个夜晚都无法安宁。
她时常担心自己某一天会在这痛苦中骤然离世,可父母却说她命好得很,只是想太多。
“或许是想太多吧”——陶古津总是这般安慰自己,可如果有根治的办法,她说什么也会竭尽全力地试上一试……
“这条道儿就对喽。”
刘政军的话让一车人都伸长了脖子,也将陶古津从心跳的不适中拉出,强行调转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