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不在他的计划内。你问他对亭胡镇的情怀,他跟你说他是小镇生人;你问他为什么选这么远的亭胡镇,他告诉你不光选了这里,还有别的地方。总之,所有的说法看起来合理,却都避开了亭胡镇本身。”
陈元晃着脑袋,分析得头头是道。她边说边看向陶古津,“看来捐这些设备还真有别的理由。”
陈元为自己的分析能力暗自得意,看到陶古津没说话,又忍不住悄悄附到她耳边:“你们认识吧?你和那个大佬,魏明义。”
听了陈元的话,陶古津转过头一脸莫名其妙,眼睛中写满了不明就里的神色。
“我看到你们俩眉来眼去了,不过别担心,我嘴很严。”陈元说完,用手势在嘴边比了一个拉链的动作。
陶古津听了不自觉地将眉头拧到了一起——这番话让她哭笑不得。
她虽然已列入大龄剩女的队伍,但却不至于如此恨嫁。
她盯着陈元一脸苦笑,开玩笑似的反唇相讥:“陈元,你该不会是癔症犯了吧。少看点那些‘霸道总裁小娇妻’的文儿,快把你带沟里了。”
“诶?古津姐姐这就恼羞成怒了?”陈元爽朗地笑着,容不得陶古津解释半句,一甩手跑去找殷鹏了。
“哎你……”陶古津还想说些什么,陈元却早已消失在视线中。
看着陈元跑远的身影,她不禁琢磨起她的那句“眉来眼去”——
难道自己当时悄悄观察魏明义被发现了?
想到这,陶古津的内心忽然不安起来:如果连陈元都察觉到了,是不是表示,很多人也看到了?
“真不该过分联想。”她懊恼不已,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要不是经历了那件怪事,她万不会对这里的一切生疑,更不会直勾勾地盯着采访对象暗自揣度,这说出去,的确难以辩白。
可即便是现在,与神秘男人对话的场景仍在她的脑海中挥散不去,像是一个信号,在不停地提醒她记住那一刻……
“信号……”
她喃喃自语,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掏出手机——
果然!有信号了?
她抬头看了看四周,一切场景如常,与此前并未有何不同。
目光再远一点,厚重的山体仍旧坚固矗立。
她记得下车时手机就一直没有信号,如今依旧没看到基站的影子,这信号又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那电话……”
那电话不对劲!
陶古津觉得这一切越来越难以捉摸,现在想来,或许是那通电话打破了幻境,把她拉回了原来的轨道。
可她看了看手上的数字,却又立刻自嘲:“这也不全是原来的轨道吧。”
她抬起手捶着后脑勺,暗中觉得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所有对话看起来并不全是巧合,好像被刻意安排过,但又好像……脱离了原有的安排。
但不置可否的是,自己显然已置身其中,被动地成为了某个事件的某个环节。
可……自己这一环处于什么位置呢?
她实在想不明白。
潜意识在警告她忘记这件事,但手中的数字却在提醒她探寻真相——
“忘了就回到最初了吗?如果这两个场景的经历都是真的,那么一个场景里的人消失了、物消失了,可为什么偏偏留在我手上的数字没消失?要么全部消失,要么全部存在,可现在是什么……相互融合?”
“这说出来谁能信呢?”陶古津仰面向天,想跳出这环境去思考一番,但真切感受却让她始终分不清虚实。
她定是不会同其他人讲了,因为没有人会相信。她甚至后悔以前没有多看点穿越小说——极度缺乏经验。
“我该不会是精神病吧?得癔症的那个?”这想法一出,她都快哭了,自己要真是那个有精神问题的大龄剩女,那这世界对她就太不公平了。
“难道梦都开始侵入现实了?我是不是还没醒啊……”
她心里想不明白,唯有冠之以“梦”似乎才说得通。
毕竟,一个人遇上灵异事件的概率微乎其微,自己又何德何能,成为这“天选之人”呢?
“梦……”想到这,她灵光一现——
“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她赶紧跑向来时的那辆面包车,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一切都是从下车前、睁开眼后变得不一样的,那就接着再做一遍吧,说不定就是个梦,醒来时一切都能回到从前……”
说完,她双手合十,果断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