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吗?我觉得理所当然。”陶古津转过头,换上一副明知故问的轻松表情。
随后她装作一脸真挚,掰着指头给在场的所有人分析起来:“我斗胆分析一下啊,斗胆啊。你看,项目你们都接触过吧,你们都是专业的,各自的工作也是针对这项目对标的专业领域来安排的吧,可我呢?”
她说着指了指自己:“大家都看看我。我有什么专业能力啊,我什么都没有,完完全全的跨界,这代表什么啊,代表这项目怎么做我都说不明白一二三,没有任何专业基础来产生自己的判断对不对?”
陶古津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接下来要说的话:“我想了,要是非得说出一个签那加入合同的理由,我和你们所有人都不一样,我就是为了亲人,我一不拿工资二没有其他好处,我这不就是明摆着的感情用事吗,感情用事一般都没什么好结果。”
陶古津这话七拐八拐的,终于把在场的人给拐懵了,个别人甚至还觉得她说的有点儿道理。
除了易威平,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她,似乎被这女孩的脑回路震撼到了。
可陶古津的话并没说完,她赶紧趁热打铁:“这感情用事啊,得对人,所以,我得要个保障,是人的保障,而不是实验室的保障。”
她顿了顿,给众人一个回味思考的时间,接着继续道:“毕竟我这救亲人和平常那些不一样,我得自己进来参与到里面啊,这牵扯到我和我姐姐两个人,跟其他那些只是牵扯到被救人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要是只考虑被救人是死是活的问题,我们作家属的就孤注一掷试试看了。可现在不同,项目还牵扯到了我这个正常人,谁能说清我会出现什么问题呢?况且你们又不告诉我要做什么,那最后我出了问题,是不是还得牵扯到我的父母,那这牵扯的人可就数不清了。”
易威平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表情也随着陶古津的话越来越凝重。
可陶古津当下却不理会任何外在因素,她接着说:“咱们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这不是我一方得利求你们帮忙的事,是互惠互利,你们为了项目,我为了我姐姐,所以凡事得平等,你们仔细想想,是不是我说的这个理儿。在大街上找个人来试药还得给钱呢,更别说是这么大个项目了,我倒不是说要钱啊,就是分析分析。”
陶古津看似是在抓着一条主线仔细分析,可话里话外却将一些不可能都说成了可能,这一会儿,她摆事实、讲道理外加那隐藏在其中的胡搅蛮缠,心里盘算着,自己怎么也得想方设法把对方绕晕了。
她说完,开始期待众人的反应,暗下却在嘀咕:我倒要看看,这么奇葩的要求,你们还能答应?成了就是赢了,不成,我还能想别的办法找线索。我不亏啊。
如今她拿这附加合同当幌子,一方面是为了填补实验室合同的漏洞,一方面却是为了用来震慑众人——
干什么也得有点敬畏之心,要不谁还拿她当回事啊。
所以她也想好了,既然他们不说项目内容,那只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多争取点权利了,有些准备得做在前头。
如此实打实地把“人”握在手里,那才是把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些人也不是孤儿院长大的,总归还能找到家属来承担她的损失吧,若是要担责,也得共同担责才行。
她可不管这些成员与实验室签的合同是怎么规定的,这一刻,要想让她加入,甲方必须换成她才行。
此刻,会议桌前,一片唏嘘。
陶古津早就预想到了这个场面,她不动声色地坐着,成为这一刻这隔间里最为淡定的人。
她从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有耐心,话说完便不再赘述,静静等待他们的下一步动作。
她心里自然是明白的,这个要求,对许多人来说着实过分了,甚至可以说,是个人都觉得过分。
可她不也是在冒着风险签那加入实验室的合同吗?
既然有风险,怎么能只她一人在风险中呢?
她觉得自己这提议刚好摆正了风险的天平,如此一来,两方打平了。
要说过分,她更有理由了:不过分要求怎么能看出他们有多少诚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