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一次顾不渝死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没多少时间留下来了。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阵踩着高跟鞋的脚步声，越来越快，声音由近及远，清晰度加大。

江淼和班主任闻声看过去，顾妈妈气喘汗流地赶来了。

她眼神惊慌，头发凌乱不堪，脸上的妆容也花了，眼睛微红，好像是一路哭着来的。

顾妈妈连忙上前，每一步都很沉重，她看了一眼急救室的门，忍不住浑身发抖地问班主任：“情况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还在急救，不清楚，但是……送进去的时候医生说……有点麻烦。”班主任扶着顾妈妈，眉头紧锁，有些自责：“顾妈妈，你……不要太担心，对不起，顾不渝会这样是班上的小朋友口无遮拦导致的，他们……”

班主任看着眼神这个眼睛通红，十分脆弱的女人，都不忍心说下去。

她很清楚顾妈妈的身份，也看了网上的那些新闻，可她并不知道真假。

但是她觉得顾妈妈并不是网上所说的那样不堪。

一个母亲能对自己的孩子这么紧张和温柔，又会坏到哪里去？

虽然她不说，可顾妈妈已经猜到了原因，眼底一片黑暗，心中满是苦涩。

叮的一声，急救室门开了，医生出来，表情微微凝重，“你们谁是患者的家属？”

“我是！”顾妈妈连忙凑上前，一脸紧张，“我是患者的妈妈，医生，我的儿子怎么样了？”

班主任和江淼也凑了上去，捏紧了双手，紧紧地看着医生。

“患者出现了急性排异反应，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但是心脏出现了严重的心肌损伤和坏死，患者随时都有可能因为心力衰竭而死亡，我的建议是尽快安排第二次移植手术，但是第二次手术风险比较大，所以希望家属能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医生的话宛若一把重重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顾妈妈的心上，令她喘不过气，整个人一下子都颓了下来。

她唇瓣颤抖着，脸上没多少血色，说话哆哆嗦嗦，有些语伦无次，“医生，我……我儿子，他……他还小，我求你们一定要治好他，我……”

江淼看着他们说着话，却好像一句没听进去。

他的耳边嗡嗡作响，一阵耳鸣。

心里好像有一块东西压在上头，胸口像是堵着一团棉花，闷闷的，很难受。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失控又无力。

江淼盯着急救室的门，目光有些呆滞。

他慢慢走近，手放在门上，感受着那冰凉的温度，心也跟着凉了下来。

为什么苦恼和病痛非要逮着苦命的好人不放呢？

而那些坏人却可以活得肆意潇洒，长长久久。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