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儿没想到会得这么多银子,收下银子,又赶忙递回去一半,“怎么好收这么多,只一半儿就够了,其余的孝敬爷来回辛苦。”
“万万使不得,快拿着,我和若茗小爷都是王府当奴才的,理应互相照应着,以后再有什么新鲜的稀罕物只管送来便是,只提若茗小爷就行了。”
板儿推脱不掉,只好拿着,临行前在角门外跪向王府谢恩。
得了十两银子,板儿和石头心领神会,明知道王府下人这是买若茗小爷的人情。
或许若茗小爷没有出来见面,是故意回避,有意为之。
离开王府,天已近中午,板儿和石头就近在街摊上买了小吃食物,填饱了肚子,想着要把那个成窑盖盅杯子找个买主。
两人逛了几趟街,找到一家古董铺子,进铺看那掌柜还算面善,便说有一个盖盅杯子要卖。
掌柜看了看板儿和石头的打扮,极其不耐烦,“你们来错地方了,这是古董铺,不是当铺,不识字先打听打听。”
板儿不气不馁,“掌柜,我要卖的是五彩成窑盖盅。”
掌柜一听,眼睛睁大了许多,不敢相信,“成窑盖盅?还是五彩的?拿出来看看。”
板儿将成窑盖盅从怀里掏出来,递给掌柜看。
掌柜拿在手里,仔细端详,面露惊奇之色,“从哪里得来的?”
“祖传之物。”板儿回道。
“但不知府上是做什么公干的?”
“先生只说这盖盅杯子值多少,何必问得仔细?”
因贾府遭难,板儿不能实话实说,可是这位掌柜非要刨根问底。
“若不讲出来历,我只能当这是非偷即盗之物,本铺如何敢收官窑之物?况且这是成化年间烧制的五彩瓷器,市面少见,非王公贵族难得此物。”
板儿听掌柜如此说,知道这成窑盖盅金贵,心里有几分窃喜,但万万不能说出是从贾府所得,毕竟贾府是获罪之家。
“祖上做过京官,此物乃王公赏赐,来龙去脉,已隔三代,晚生难说巨细。”板儿不卑不亢,“先生既有疑心,请将杯子归还,晚生另寻买主便是。”
掌柜哪里舍得放手,“可否留个名号?以备查考。”
“草民免贵姓王,小名板儿,尚未到冠礼之年,尚无字号。”
“如此,十两银子如何?”
掌柜开出了价码。
板儿思忖,十两银子固然不少,然商家唯利是图,多使奸诈,必有系数。
“掌柜莫以草民不识此物贵重,只因生意周转,需要银两,才欲转让,贵铺若有类似之物不妨十两银子卖我一个。”
板儿说着,示意石头拿出银两,石头领会,拿出的全是锭银,非碎银和钱吊。
石头揶揄道:“掌柜你看好了,这是不是你老所说的非偷即盗之物。”
“公子莫怪,莫怪,恕老夫眼拙。”
掌柜睁大眼睛,对板儿和石头顿时刮目相看,看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想不到,你二位小小年纪也是生意人。”
“不敢当,初出茅庐而已。”
“既然这样,我出十五两如何?一个成窑盖盅也就值这个价,再不能多了。”
“草民以为掌柜是识货的,既如此,不打扰掌柜生意。”
板儿说着就要将杯子拿回,掌柜担心到手的鸭子飞了,立即改口,“二十两。”
板儿摇头,那掌柜又涨到二十五两,板儿决意不准备出手,将杯子拿回,与石头匆匆离开古董铺子,只听那掌柜老远还在招呼,“我给你三十两。”
板儿装作没有听见,出了胡同,拉着石头快速消失于这条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