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昌已有两房妻室,巧姐嫁给周昌当小必然委屈,但想来巧姐早晚也是要嫁人的,周家是富豪乡绅,殷实大户,嫁到他家也算对得起巧姐,毕竟比流落烟柳青楼强百倍,凭着对谁讲都说得过去。
“周老爷为在下想得周全,只是这事非同小可,容在下回家商量商量,再给老爷回话。”
王狗儿心中有意,却不敢私自做主。
周员外知道王狗儿已然心动,担心若放王狗儿回家商量,必然生变。
“足下乃一家之主,凡事该一言九鼎,怎可由家人左右,恕老夫愚见,足下祖上也是做过京官的,因何到了你这辈儿混到如此地步,皆因你蔫小怕事,遇阻则回,没有担承,大事做不来,小事不愿做,唯唯诺诺,自甘堕落,倒不像一个男人气派,怎就不能阳刚起来,当机立断?”
王狗儿被周员外一番话刺激,如五雷轰顶,想来又句句珠玑,命中要害,被呛得额头直冒冷汗,不住颔首。
“老爷说的是,王狗儿接受老爷教诲。”
周员外察言观色,见话已奏效,遂一鼓作气。
“老夫已做得仁至义尽,如若足下不答应,也不勉强,离开这个屋子,今后再不提此事。”
王狗儿不敢做主,又很怕周员外变卦,“老爷莫急,容在下想想。”
周员外随即起身,“别以为老夫什么都不知道,回去问问你那丈母,是从哪儿把那女子赎回来的?不信老夫花三百两银子,还买不来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怎么就不如一个风尘女子?俗话说,过这村就没这个店,老夫是为你周全好事,你不领情也就罢了。”
王狗儿赶忙赔罪:“老爷莫气恼,是王狗儿糊涂不识抬举,我是可以做主,只是有些事还需向老爷请教?”
“这还像个爷们说的话,”周员外又坐了下来,“有什么话你只管问?”
王狗儿问道:“恕在下愚钝,不知老爷想为周公子娶偏房还是纳小?”
“这有什么区别?只要两人感情好,还能委屈了不成?”
“在下是想,既然老爷花这么大价钱,不如为周公子明媒正娶做个偏房,王狗儿回家也好解释,日后见了贾家的人也有个交代。”
“罪臣之家还有什么可交代的,倒是你说的为两家好看,毕竟一个庄上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你们王家在庄上也算是有脸面的,老夫就答应你,明媒正娶,许她做昌儿的偏房。”
王狗儿躬身施礼,“谢谢周老爷成全,王狗儿感激不尽。”
周员外言道:“谢倒是不必了,空口无凭,不如写个婚书,这事就算定了,正月不娶,腊月不嫁,待正月一过,我周家用八抬大轿去你府上迎娶贵小姐过门。”
王狗儿有些犹豫,但怕老爷翻脸反悔,觉得已经为巧姐争取来了最大利益,遂依周员外之意,以家长身份为巧姐签下了婚书,同时赎回了房宅和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