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年纪尚小，先生不怕他心性难定？”商陆不愿过早提及此事，倒不是看起文福书院的先生，只是担心事态发生变化。

若是提前回去，他不可能把大宝留下，与其突然违约，落下个不好的名声，不如一开始就不答应。

商陆有心拒绝，言语中表露出自己的态度，林源不傻，听得出他的意思，既然不愿意，他也不强求，话风一转，“先生爱才心切，就这么一说，之后的事还不一定，你莫要放在心上才是。”

“自然，我们都听先生的。”商陆与林源在亭子里待了半个时辰，大宝悠悠转醒，觉得肚子饿，发出难受的声音。

“回去吧，他们应该聊完了。”林源提议。

商陆哄大宝自己走，大宝神情困顿，并不情愿，紧紧搂着商陆的脖子，赖在他怀里不动弹。

“你啊。”商陆叹气，无奈抱着大宝往回走，路上的风景，因光影变化，又多了几分不同。

不愧是北疆的顶级书院，一花一木，一山一水的摆放皆有其独特之处，随处可见的题诗，各具风骨的落墨，为所有的景色增添了几分文艺气息。

能在这种氛围里学习，是人生一大幸事，不知大宝有无这个机会了。

不多时，三人回到孙秀才等人所在的地方，他们还在挥洒才学，商陆喂大宝吃了些东西，让大宝去找孙秀才。

一行人玩到日落西山，才从文福书院离开，来不及回清河镇，三人在客栈留宿这事被有心人传到尹川柏耳朵里。

尹川柏的伤还没好，日以继夜的忙碌让他身心疲惫，听到这事心里恍惚了一阵儿，奇怪的感觉憋在心里，听李大人汇报都心不在焉。

“我知道了，你先安排下去，别再被奸细钻空子。”尹川柏揪着眉心，满脸疲态。

从鄞州回来，他把边防图泄露之事告知军营众人，众人着手处理此事，但每次换防都会被什纳人发现。

尹川柏怀疑商耘的奸细还在军营中，便找李大人等他信得过的将领商量，想个法子把奸细引出来以绝后患。

他找不同的人分别下达了不同的命令，通过什纳人的应对措施，尹川柏就能把嫌疑人锁定在一个范围内。

他等啊等，等了好几日，什纳人仍没动静，尹川柏怀疑奸细在他信得过的人里。

“那些都是皇上派来的心腹，商耘的手能伸那么长？”许子墨不信。

商耘本事再大，没有家族、没有背景，连名字都没有，他靠什么买通人，钱吗？

说实话，爬到他们这个位置，钱已经吸引不到他们了，且不说皇上赏赐，家中产业，就是下面送来的礼都不是小数，只在于他们想不想收。

能成为皇上心腹的人都不傻，许子墨想不到谁会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尹川柏比他想得多些，“别忘了北疆军营之前在谁手上，安插几个人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

“冯家？不可能。”他调查得很清楚，跟冯家有关的人早被他清除出局，“再说冯家跟商耘合作，图什么？”

“图的不少。”没来北疆前，尹川柏就从皇上嘴里得知了冯家的谋划。

他们早就不甘心屈居在皇上之下，送美人进宫，养哥儿拉拢朝臣，不断扩张家族势力，但凡有脑子，都知道他们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