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王志材说,“那家伙也是个病秧子,在外面的时候违法售卖‘病原体’,被判了无期。”
“进来以后,他很快就打服了其他囚犯,成为了狱老大。”
“打服?”林牧邈皱了皱眉,“狱警不管吗?”
“呵,”王志材说,“管啊,但也只是明面上管,上头规定,来这里当狱警的人必须有‘症状’,但是哪来那么多特殊人才啊,所以就导致了人手稀缺,很多时候根本管不过来,只能不了了之。”
“后来克洛斯极少出手,也没人敢打报告,监狱里就一直保持现状了。”
“不过嘛,”王志材话锋一转,“有那个查尔斯在,他们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所以克洛斯想暗地里搞你有的是法子,比如自由时间把你堵在角落揍一顿什么的。”
“每次一有新人进来,他就会带人去立威,不过你不用担心,只要你答应以后听他的话,并把劳作的报酬悉数上交,他就不会为难你。”
“怎么跟学校里的混混似的。”林牧邈对这种行为很反感。
“混混?呵呵……”王志材认真地看着林牧邈,“你不要小看他们,那人曾和其他人合力干掉过一名刚发病的疫化患者,不是你这种雏儿能挑衅的。”
“你怎么知道他面对过疫化患者?他自己说的?”林牧邈追问。
“我怎么知道?”王志材冷笑一声摇头,“因为他干掉的,就是我老婆啊。”
林牧邈一愣:“你老婆?”
王志材向后用手撑着床板:“当年我老婆得了绝症,生命垂危,我就四处打听治愈的办法,偶然间,我遇到了克洛斯。”
“他告诉我说,只要用一百万从他那里买一颗‘病原体’,回去移植给我老婆,就能治好她的病。”
“我当时肯定不信啊,但他给我展现了他的‘症状’,那匪夷所思的能力让我不得不相信他的话,更何况那时候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我不顾老婆的反对,把镇上的房子车子全卖了,还背了一身债,终于凑够钱买下了那颗‘病原体’,带她回了农村老家。”
“回到家后,我欢欣雀跃地告诉我老婆这个消息,告诉她她的病有救了。”
“我老婆皱着眉头,满嘴都在抱怨我太冲动,说我是个傻子,但我看得出她也很高兴,因为那时候她已经躺在床上很久了。”
“她曾经是镇上最好的舞蹈老师,跳舞的时候就像最美丽的蝴蝶,很多男人说是去上体验课,实际上都是去看她跳舞,我就曾是其中的一员。”
“谁都认为她应该在舞蹈室里,而不是床上,所以我满怀期待地给她移植了‘病原体’。”
“但是移植完后,她却变成了怪物......”
林牧邈心里一抽,他想起了当时给叶浅芸移植的自己。
他至今不敢想象叶浅芸变成怪物的场景,因为光是想象,他就不寒而栗。
王志材的表情中闪过一丝悲伤,但马上消失不见,他继续说道:
“我当时呆坐在原地,看着我老婆身上开始生疮,身体变得扭曲又巨大,喉咙上长出‘病原体’,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满脑子都在想,这不对啊?怎么会这样?不应该这样的啊?
“我发懵的时候,克洛斯那混蛋带着其他人冲进我家,二话不说就开始和我老婆战斗,五个人足足打了半小时,把她打得遍体鳞伤,家里所有东西全被砸成了碎片。”
“最后他手里捏着我老婆的‘病原体’,讥讽地看着我哈哈大笑,说他给我的病原体,根本不是我老婆患上的疾病类型,所以百分百会疫化成怪物。”
“那时候我才明白,我老婆说得没错,我他妈的就是傻子!”
王志材停顿了许久,似乎在努力平复情绪,但终究无法抑制那份悲痛,愤怒地大吼:
“我付出了所有!我老婆应该忽然跳起来转个圈,说该死躺太久身材都走样了,而不是变成那副鬼样!”
王志材看向林牧邈,表情似哭似笑,歇斯底里地大喊:
“他们他妈的只是想骗钱,骗完钱就回收病原体,好继续骗其他人的钱!他们他妈的是一群喜欢玩弄傻子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