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他为何还要回到长安来？为何还要到此处来？为何还要到她身边来？

“因为疑惑未解，宜宜。”

他答地迫切，随后托起她柔嫩冰凉的玉手，再往上些，停留在他的唇间，启唇轻吻。

趁夜色微醉，趁生灵将歇，趁世人的审判未至，我以血污之躯，妄图神灵垂悯，行一场欢肆的情爱。

细碎的呜咽隐匿在唇齿之间缠绵悱恻，她在他怀中颤声道：“何惑未解？我在这里，你问。”

他声音中混杂着粗粗的喘息，悲伤而蛊惑：“人失所爱，何以喜乐，昼夜思服，如何无忧？宜宜，你教我。”

沉重的吻落在掌心，激起她深切而绵长的颤栗，她几乎哭着回道：“我不能答，晔哥哥。”

“那就都交给我，好不好宜宜？留下我，把我留在你的身边，好不好？”

……

第二日，宜音醒来的时候已经日出了。

晨间的阳光斜射进窗格，被层层轻纱滤尽锋芒，在床榻上晕染出旖旎的温暖。

她坐起身来，手指触到丝绸光滑的衣衫，拿起来双手揽抱在怀中，其上的松木香气淡雅好闻，是他的寝衣。她不觉红了脸，匆匆叠好，放进了床头箱箧当中，朝外唤了声：“晚心。”

晚心早就侍立等在外殿，一听传唤，便知娘娘醒了，遂朝捧着衣物巾桎的宫人们点头示意，随后自己先推门步入内殿。

宜音下榻趿着软鞋站起身，犹豫了下，低声问道：“他何时走的？”

晚心看了她面若桃花的主子一眼，抿唇笑道：“王爷要上早朝的，还未到五更便走了。”

宜音心虚地低下头，面积发热，勉强解释道：“我们没有……那个，他只是，就是……”

晚心脸上的笑意更加肆无忌惮，搀着宜音的手臂，将她扶道妆奁前坐下，“奴婢知道，娘娘在园中晕倒，恰巧遇见摄政王，他只是将娘娘送回来，亲自看顾了一会儿，又恰巧夜深了，更深露重的，就多待了些时候。”

什么晕倒，什么送回，什么看顾？

昨晚王爷一路将娘娘抱回寝殿，后来殿中绵绵私语，互诉衷情，同榻而卧。晚心一想到这个，就觉得方才这大瞎话说的自己都有些舌头疼。也实在想不到王爷那么个纤尘不染的神仙人，说起情话来还真是……

“宜宜儿，寝榻寒凉，容我一席之地，替你暖着，可好不好？”

嘶，这换谁能忍心拒绝呢？晚心对于自家主子的沦陷，深表理解。

“你这丫头，嘴真是坏透了。”宜音嗔骂了一句，红着脸再不言语。

晚心将床帐用玉钩挽起，走过来，低声道：“王爷走时说今晚他可能会忙的晚些，让娘娘先睡，不必等他。”

宜音双手捧着脸，道：“谁要等他了。”

晚心敛笑，故作一本正经地说：“是是是，奴婢最知道娘娘的心思，反正我们娘娘是没有想等的。”

宜音轻咳了两声，扭过头看向窗外。

晚心知道她在这事上脸皮博，遂不再打趣，岔开话题道：“今日是洛云宫颜美人初次来给娘娘请安，估摸着这会儿快来了，奴婢传她们进来伺候娘娘梳洗更衣吧。”

宜音点头，轻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