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人说了一会子话,随后宜音才问道:“晚心,你家中尚有母亲和妹妹还在,你可想过出宫去,以后同她们在一处?”
晚心愣了下,突然急了起来,说:“娘娘说什么呢?奴婢跟着您这么久了,以前您身边有陈时,还有红樱绿柳和几位嬷嬷,那个时候奴婢都没想着出去,怎么反而这个时候,您一个人在这深宫孤孤单单如履薄冰,奴婢反而抛下您出宫过自己的日子去,那奴婢还成个什么人了?”
“你别着急,晚心,”宜音温声安抚道:“我不是说让你现在就……”
她话还未完就被晚心打断了,“不说现在,以后奴婢也不会离开娘娘的。”她说着已经落下泪来,“这是个什么地方,奴婢怎么忍心让娘娘一个人在这里苦熬着。”
“晚心姊姊。”
宜音也不禁红了眼眶,可这一次,这位一直跟在她身边,总是习惯包容迁就她的,如姊姊一般的女子却前所未有地固执起来。
她说:“奴婢知道娘娘看出来了,其实奴婢原也打算今日将话同他说明白,往后再也不会来往了。”
宜音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劝她,她如今一门心思都要留在自己身边,若是自己一个劲儿将她往外推,反而会逼得她失了这段姻缘。
“我也舍不得你离开呢,你也知道我如今在这宫里处境艰难,唯一能倚靠的就只有你一个,不过以后的日子还长,谁知道就没有什么转机呢,万一我们都能出宫去……”
她忖着了忖问道:“那人是谁?他,他对你好吗?”
晚心听她这么说,想到如今陛下与娘娘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意,还有摄政王,他与娘娘两相情好,等大局稳定了,他当然会接娘娘出宫去的,那到时候自己也可以跟着娘娘出去。
如此想着,又觉得自己先前对那人的话说的太绝情了些,怕是已经让他冷了心思了,一时又忐忑起来。
听宜音如此问,便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半晌嗫嚅道:“就是如今的禁军统领沈玹,娘娘应当知道他。”
宜音回想了下,喜道:“竟是他,我知道的。听说他先前科举屡试不第,后来弃文从武,跟着王爷去了西境战场上,还立了功呢,如今都做到禁军统领了?”
宜音说着,在晚心的搀扶下,撑身坐了起来,拥着大氅道:“就凭这一点,看得出他是个有大抱负的人,很多人经历了失败,便会就此一蹶不振,很难有从头再来的勇气。”
晚心垂首听着,不再答话。饶是在宫里跟着太后见惯大场面的掌事宫人,在此时提起自己心动的郎君,也难免会流露出娇羞的小女儿情态。
宜音看得出来她对沈玹是有情意的,有心成全她,便拉着她的手问:“你呢晚心姊姊,你觉着他人品如何?对你怎么样?听说他是庶族出身,家中还有何人?”